直取了他的性命。
成景廷冰凉的手指摸上那处疤,颤了颤。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会疼。
忽然,背后传来一串脚步声——轻轻,又凌乱。
成景廷脱了西装完全恢复当年的狠戾,听闻又有异动,瞬间直挺背脊,浑身杀气聚集于手,正要去取腰间常在的匕首。
他身前放了一只石造的衣冠盒,里面是他曾睡过的地方。
成景廷徐徐回身。
“你拿刀干嘛。”
刃唯说着,往前走两步,眼神落到他身前的小石盒上,两眼放光,“哇,你搞石雕啊?”
成景廷:“……”
“我又不笑话你,”刃唯眯起眼,像努力忍耐笑容,眼睛弯成月牙,“我小时候还扒拉我爸种的小树苗呢,拉回去想雕个芭比娃娃。你怕我笑你喜欢手工艺品哦?”
成景廷嘴角僵硬半分,答道:“没有。”
“芭比娃娃我是雕给我表妹的,”刃唯试图挽回面子,又怕成景廷多想,赶紧说:“表妹今年也就十岁,还是小妹妹。”
成景廷原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放松下来,“那你玩什么。”
“男孩子嘛,玩儿赛车、枪。”
刃唯说着,把手比成持枪状,对着成景廷一点,还自认为特别帅地吹“枪口”,眨眼道:“想毙了谁就毙了谁!”
成景廷忽然觉得,胸口的弹痕又开始痛了。
他注意到刃唯独自一人前来,问道:“你怎么上来的?”
“我问蛋黄酥你在哪儿,他说你上楼了。”刃唯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乱摁就摁了七楼,没想到你真的在七楼。”
他叨叨叨几句,又说:“说来也奇怪啊,上次我和齐流到七楼,明明看见这儿就是一堵墙,怎么这次来就是这么奢华的办公室了。哎,你们老板呢?”
成景廷觉得他可爱,淡淡道:“老板出差。”
刃唯难得“聪明”一次,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桌上的姓名牌,说:“但是这里,是你的名字。”
成景廷:“……”
他想悄悄把姓名牌藏起来已经不可能了。刃唯倒是适应能力极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原来你就是老板啊,不太像。”
成景廷以为是自己形象气质出了问题,心里痒痒,又不开口直接问,只是说:“那老板应该是怎样的?”
“你们X这种好玩儿的年轻人酒店,老板应该是朋克的、潮流的,蹬拖鞋要穿袜子那种。”刃唯胡乱形容一阵,一股说不上来的喜悦涌上心头。
虽然自己早就在猜成景廷是不是老板了,如今得到了验证……心情总是不同的。
他甚至还在想,多好,自己和成景廷原来是门当户对的。
刃唯反射弧有点长,才想起来质问他,“你上次怎么消失了?你人呢?”
“跳窗。”成景廷脸不红,心不跳。
“……”刃唯瞪眼,“骗子。”
成景廷还没答话,办公桌下的小箱子震动起来,里面像有什么生物一般,“咚咚”敲得极响——还有明显的摩擦声。
刃唯不知道哪儿来的敏锐感官,觉得是藏了活物。
他心里一酸,想着是不是反正都凉凉了,说:“你藏女人了?!”
成景廷愣了,“没有。”
两人还在僵局之时,小箱子忽然开了。从里边儿蹿出一只半胳膊大的黑猫,煤球似的,又肥又美,吊稍着对儿祖母绿,站在老鎏金台灯上磨爪。
成景廷眼神柔软下来,朝刃唯说:“是猫。”
它起初是面对着成景廷的。
再转过身时,它见到了刃唯。
这猫像是被触及了什么开关,双眼瞪大,随后缩在成景廷脚边喵喵直叫,声音软成一滩水。刃唯看着它,心里也软成一滩水了。
还是糖水。
还没等他蹲下来,这只原本怕生的黑猫猛地从成景廷怀里蹿出,一步步踱至刃唯身前。
刃唯盯着它,像被何种魔力吸引,蹲下身。
黑猫轻声喵喵几下,抬爪,将小梅花握在刃唯掌心。然后,它转身,将柔软的尾巴缠绕住刃唯细瘦的手腕,再努力着想要将人扯带到成景廷身边。
“哎……”刃唯被带得一踉跄,又不得不跟着,“成景廷你这漂亮小猫怎么这么自来熟。”
他说完,猫儿转身,背脊弓起,朝他做了个示威的姿势。
刃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成景廷安慰他:“它很喜欢你。”
黑猫又对着刃唯喵喵叫几声,将头放低,喵屁股撅起来,软耳朵动了动。
“摸它头顶。”成景廷说。
刃唯照做了,黑猫舒服得打滚,又拿尾巴去缠刃唯的手指。
成景廷本就磁性的嗓音低沉下来:“再喊它一声。”
“喊什么?”
“初五,”成景廷说,“它叫初五。”
刃唯点头,摸摸它的尾巴,再认真地喊:“初五……”
说完,他眼里突然盛满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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