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的狗雕塑都是昂首挺胸的,怎么到这里,狗就趴下来了?这还能辟邪吗。
而且,这条狗还是白色的,一般辟邪或者装饰的狗都是红色或黑色。黑色是狗的阴阳强体,鬼最怕的就是黑狗以及黑狗的血。
齐流说,鬼是有魂无魄,而魄生水,水是黑色的,所以鬼通常看不见黑色的东西。
那天齐流来,还说要在眉心用黑狗血给刃唯点一颗痣。
算了,不想了。没多大意思。
这种东西,能见则见,见不到当然最好。
刃唯想想,决定先争取眼前人。
信心一到位,他自然想多说几句话,毕竟成景廷在前台工作的样子是迷倒他的第一要素,而两个人在如此夜深人静之时谈心的机会又太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刃唯突然说。
第一次见面——春风吹水,桃枝堤柳,母亲将你领到我跟前,说你是我伴读。我放下剑抬头看你,那日你还不及我兵器架内置的佩玉长剑高。
成景廷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刃唯握着蛋黄酥端来的鸡尾酒,正准备讲话。成景廷下巴一扬,朝蛋黄酥说:“换成果汁。”
“你知道我不爱喝洋酒?”刃唯惊奇。
“了解过,”成景廷胡编乱造,“用户大数据。”
蛋黄酥听话地上了新的果汁,还是常温的。刃唯抿了一口,唇边都是甜味。
刃唯几乎没带犹豫,张口就说,“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掌心全是汗。我想酒店的前台,长相应该都还不错,没想到你抬头看我时,连嘴角的笑都那么好看。你一讲话,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成景廷没说话,伸手用手背试了一下刃唯杯子里果汁的温度,放心了。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认真地听刃唯继续讲:“我跟你说了嘛,我们可以慢慢来。我追你,又不吃亏的。”
“不着急,”成景廷说话慢,“好好相处。”
再好好告别。
“一直拖……你连搞暧昧都不搞,”刃唯简直没地儿撒欢了,成景廷就是个刀枪不入的,“你不会要玩儿失踪吧?比如和我试着试着,你就去国外进修了?国外一点儿都不好。”
成景廷沉声,“那哪里好?”
“我心里,”刃唯眨眼睛,“世界上第二好的去处。”
成景廷难得追问:“第一好呢?”
“你怀里。”
刃唯说完,眼神飘向成景廷那宽阔又厚实的肩膀,再顺着脖颈看向胸膛,认真道:“让我靠靠。”
刃唯的眼神,成景廷压根拒绝不了。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看向刃唯的眼神变得有怜惜之意,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脏,已经开始有一种强烈的酸胀感。很多年前,刃唯也是这样半带羞赧地说喜欢。
但如今的刃唯,好像接受了更多新鲜信息,说话直白得发烫,让他几乎无力招架。
蛋黄酥在一边儿偷听了半天,忍不住用屁股撞一下白荷:“姐姐,啥叫搞暧昧?”
“就是说喜欢你又不和你在一起,”白荷想了想,“骗什么人呀,其实就是不够喜欢。只是来电了。”
“来电了又是什么意思?”蛋黄酥问。
“你装纯啊?其他的都懂,你这不懂了?”
“我就纯情的这一块不懂嘛。”
白荷扶额:“你一点都不像大人能带出来的……”
刃唯见成景廷沉默,心中一叹气,又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赖在这酒店卖了一个月的萌,天天刷脸卡,变着法儿勾引、刺激,成景廷当真直到这种地步,半点想法都没有?
“酒店不安全。”成景廷最终还是开口了,“我会尽我的能力保护你,在你住店期间。”
刃唯问:“如果不在酒店了呢?”
成景廷最大的武器就是,不讲话。
他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掩盖住自己的“不舍”,又不会伤到刃唯的心。
爱是本能。
他顿悟这个道理,便对刃唯这样第三次无可救药地喜欢上自己的行为,完全理解。他又如何不是?如果他是真的死亡了三次,可能每次也会一如既往地爱着刃唯。
“也保护你。”成景廷说。
他那种语气,刃唯知道对方没有在开玩笑。
“教我点儿实用的呗。”刃唯忍不住笑出来,也没再跟他纠结喜欢不喜欢在一起不在一起的问题。
“玳瑁。”
男人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了块吊坠出来。他将玳瑁摊在手上,递给刃唯,“你随身带着,辟邪的。”
玳瑁为精血凝固之物,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刃唯接过来仔细看看,惊得说不出话。玳瑁虽然好,但市场上假冒伪劣的太多了,可他从小见得多,一眼便看出来这一只的好。
他将玳瑁像捧宝贝般握在手里,心中念叨着,这是成景廷送的。
刃唯却不知道,成景廷刚才拿过玳瑁的手掌心,被所谓“辟邪之气”烧灼出了一处黑色的洞。
成景廷还说,“为了防止晚上有’人’容易穿鞋,鞋最好摆乱或者一正一反。摆成八字,像八卦符,阴阳和谐,可以防他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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