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唯被他较真劲儿弄傻了,“为什么?”
“吐。”
成景廷向来是操控者,掌握一切惯了,头一次遇到意料之外的事儿,不知道如何处理。他看刃唯眼红红地站在那里,咳嗽得都挤出泪了,心里也难受,“你现在不吐,晚上会胃痛。”
这些食物自然不是给人吃的。
以往,刃唯下楼吃饭,客房部的看到了都会立刻吩咐餐厅换食物,只能给刃唯上人可以下肚的东西。
结果今天由于人员渎职,标帜餐厅新来的小伙计,愣是把一盘撮了炉灶灰的生肉端过去,血迹都还未干。
但这盘食物在刃唯眼里,那就是切好的花椰菜肋眼牛排。
“你们厨房,”刃唯咳嗽着,喉咙哽得难受,“给我放耗子药了?”
感觉味道没什么毛病?不就是腥咸了点儿吗,牛排没煮熟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让我来厕所吐了吧……
成景廷:“……”
他动动嘴唇,想解释什么,但又觉得耗子药是个最好不过的说辞,干脆点头:“嗯。”
“操!”刃唯一声惊叫,下一秒像要倒在成景廷怀里,“那他妈得去洗胃!”
成景廷对这方面缺少常识,只得说:“没放多少。”
“还真放了?!”
一声呐喊完毕,刃唯掐住自己的脖颈,正要再次冲进厕所隔间,腰腹忽然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捞回来,刃唯腿一软,顺着洗手间门板蹲下。
成景廷的手臂捞着他,侧跪在他身边……刃唯整个背都落入了成景廷的胸膛。
男人的手就这么抱着他的腰,一只大手有力又轻柔地弄着他胃那一小块。
“地上脏,你起来。”刃唯说。
酒店的洗手间……哪会脏。成景廷腹诽,大部分灵体是不会用厕所的,更何况是餐厅旁边的厕所。
他们连进食都很少。
洗手间地面澄明整洁,半点异味都无。
“刃唯。”成景廷叫他。
刃唯双眼绯红,泪咳出来挂在眼尾,“嗯?”
刃唯身上的温热与成景廷身上的冰凉形成强烈反差,在两人接触的大面积内产生了微妙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像再也不想离开了。
“没有耗子药,只是一些过期的食材和不好的东西,”成景廷耐心解释,“你吐出来就好,听话。”
成景廷一说话,胸腔轻轻震动,震得刃唯头皮发麻。
那种成熟男人低哑又带些命令口吻的声音,他太欲罢不能了。
“如果实在不行,回去我派人送点胃药。晚上暂时别吃其他东西。”
“好。”
刃唯爽快地应了,成景廷正要起身,却被刃唯抓住了手臂不让他走。刃唯松开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倒真不觉得脏了,成景廷见他坐地上,准备站起身子伸手去拉他。
结果刃唯仰头抬手,毫不客气地抓住成景廷因为弯腰而垂落下来的西装领带。
一用力。
成景廷被迫扯得快半跪下来,弯腰撑着门,低头。
刃唯就着这样仰头扯成景廷领带的姿势,在后者冰凉的嘴唇上烙下一个潮湿的吻。
胆大如刃唯,认真如刃唯。
乖乖巧巧地献吻完毕,刃唯还真明白了“接吻要从蜻蜓点水做起”这个道理。纯情又小心翼翼的滋味也太美好了。
他用舌尖往成景廷的下唇点了一下,灵动的双眼眯成月牙,“冬天来了,当润唇膏吧。”
成景廷懵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许久没有接触过这些,上次亲刃唯也是自己主动,这下被被动出击,还有些不习惯。
成景廷就着这个姿势没动,垂下眼,去打量刃唯因为仰头而显得更大的眼,以及他扯住自己领带的手。
刃唯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又有点肉,养的白白的,一看就没怎么吃过苦,是在家里含着金汤匙出来的。
就是这双手,抱过自己,抚摸过自己,为自己做过饭,拿过刀枪。
甚至在有一年七夕节,刃唯还笨手笨脚地做了个香囊——那年刃唯说,听闻市井传言,讲若是赠予有情郎挂于身侧,方能以二人厚重情份,保郎君平平安安。
那年,成景廷收剑接过,说会悉心收藏,相伴于身,就像你日夜陪伴我般。
后来,成景廷明白了。
传言是骗人的。
第二十二章
——成景廷,你都还没说喜欢我就亲我,你没觉得不对吗。
按下消息发送,刃唯开始发呆。
他是多么想听到那一句喜欢。
昨晚,他果然腹痛难忍,自己也没憋坏身体,给前台打了电话叫车。
费尔曼的司机一来,刃唯铁青着脸下楼,嘴唇发白。他眼睁睁看着成景廷冷着脸为他开车门、关车门,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我陪你去”。
刃唯委屈极了,把脸贴到半开的玻璃窗上,难受得要死。最后车辆启动,成景廷才把手伸过来,用大拇指在他脸颊边刮了刮。
这是第一次,刃唯感觉到成景廷的体温是和正常人差不多的。
温热、粗砺,十分有力。
刃唯想了,如果当时成景廷是摊开手掌去捧他的脸颊,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学初五那只猫,在他掌心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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