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总监顿时要跟上抓人,成景廷一把将他拉回,“让他们去。”
透透气,放放风,也好。
X酒店所有的清明之气都用来供养刃唯的房间了,酒店沉闷许久,除去人类,其他魂魄倒不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这阴暗之地待久了,不论是谁,都多少会有不适。
大堂前台,成景廷站直身子,胸前的弹痕溢血,姚总监手忙脚乱地要拿胶布去给他堵住,“您这……”
“我流血了?”成景廷愣住。
以往他的血都是一点点地流,从来不会像如此“一泻千里”,滴得满地都是。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迅速被抽空的感觉,但他是享受的,反正“死”不了。
反正,自己也不是活的。
“真的会流血了,大人,”姚总监有些激动,“这代表着生机勃勃啊。”
成景廷苦笑。
人类大出血代表死亡,而他一介亡灵,大出血则代表新生。
“大概是同人类接触得多了。”成景廷闷闷一声。
他抬手,大堂内的白骨散尽。
姚总监“哎呀”一拍手,成景廷扭头看他:“怎么?”
“我还说拿给厨房炖大骨头汤呢。”
“……”
“你最近在管厨房?”
“对啊,用坟土做了点儿小菜,上次白荷还夸棒呢。”姚总监挠挠头,丝毫不觉危险靠近。
成景廷闭眼,“上次有小鬼端错了菜给刃唯,现在还在地底下关着。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换你吧。”
“大,大人……”
“去。”
成景廷扭头,不看他。
末了,大堂灯光暗下来,有一股孤寂之感。
成景廷这才习惯了……从前许多年,自己都这么度过的。安静的、孤独的,常年面对空荡的房间,再闻不到那人的气味。
察觉到刃唯离进入大堂还有几米,成景廷手起,将整个大堂酒吧用塑料高墙包裹起来,再急中生智,用血在上边儿写了句——
施工中。
刃唯一踏进大堂,吸吸鼻子,惊喜道:“成景廷,你们大堂换香水了?”
“嗯。”
成景廷背对着刃唯,飞速扣上西装纽扣,胸前的血止不住,只好抓了符纸来堵。
又是灼心的感觉,成景廷只觉得爽。
“修大堂干嘛呀,我觉得挺好的。”刃唯才喝了酒,双颊红扑扑。
没得到成景廷回应,他的视线扫过前台,拍拍脸,“其他人呢?”
“出去了。”
“为什么不喊采购部去?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刃唯扭头,去看被成景廷“变”出来的十多个虚幻客人,托腮道:“今儿客人蛮少。”
成景廷点头,“生意不景气。”
“还行,大半夜的。”刃唯说完,“我都忘了现在是凌晨。”
他又自言自语似的,“其实吧,凌晨这么多客人在大堂晃悠,那你们生意也还可以呀。满房了没?”
他说完,成景廷手一动,刃唯摸摸脖子,又像控制不住似的转头,“怎么感觉又少了点儿人呢!”
成景廷坚决贯彻不知道怎么接话就不说话的原则:“……”
刃唯见前台没人,礼宾部也没人,就说非要在大堂陪成景廷玩一会儿。
不然你一个人上夜班,多无聊。
他飞速扔下一句“等我”,又迅速跑上楼。
没多会儿,刃唯又蹬蹬蹬跑下来,将怀里的“宝贝”放在前台。他挑了包速溶咖啡要给自己兑,说醒醒酒,怕等会儿睡着了。
顺便,他还给成景廷冲了一杯。
目光时不时瞟向前台趴伏的黑狗,刃唯总有些胆战心惊。
书上说,辟邪的黑狗趴伏,代表着向阴间屈服。
他捏捏狗的耳朵,觉得凉,小声问成景廷:“成景廷,他怎么趴着呀。”
成景廷眼神黯了黯,说:“他累了。”
“你累吗?”刃唯问。
“……”成景廷沉默。
他很想说累,又怕刃唯担心,只得讲一句:“不累。”
“骗人,”刃唯没看见他身后擦血的纸巾,端起咖啡杯递给他,“熬夜想睡觉就喝点儿。我们费尔曼酒店的员工都常备这个,但在你们前台,我就没见着过。”
成景廷闻了闻纸杯里盛的热饮,说:“冲兑的咖啡我真喝不了。”
“嗯?为什么?”
刃唯也算养得细致的,没想到成景廷在细节方面比自己会折腾多了,笑道:“我读高中那会儿,晚上打电竞,就是怕睡着,通宵下来要喝两三包。有时候人都快睡着了,手还没停下。”
成景廷紧拧的眉心未舒展开,“熬夜伤身。”
“还行,年轻嘛,造作!”刃唯说,“你不喝冲的,那喝什么?咖啡豆咖啡机的?”
“嗯。”成景廷不可置否。
刃唯说:“你看,这点你们X就比不上别人半岛,他家房间里的咖啡机最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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