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周,X酒店在网上放出消息,决定举办“答谢宴”,也算是一个小型发布会。
刃唯说,开了这么久的酒店,都没联系过各大官媒和自媒体,简直太不像话了。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这样怎么做生意。
答谢宴办得声势浩大,各种花瓣扎成的花篮顺着门前小路一直摆到了街上,门口停的车辆都快摆不下了。
刃唯不明白为什么X酒店这么大一酒店没有地下停车场,问成景廷,对方倒是特别实诚:忘了修。
他忍不住小声抱怨:“你忘性挺大呀你。”
重新修是不可能了,只能在酒店附近临时批一块地下来,为此,刃唯又跑上跑下,到处找关系,才拿了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点儿地,摆上安全锥和临时招牌,供客人泊车用。
当晚,齐流站在酒店门口,踌躇了半晌才被白宣带着进去,说这叫阳气重,没“脏东西”敢近身。
刃唯和“脏东西”待久了,还处出点儿感情,说小下流你别这么讲,你要说他们是好朋友。
齐流气吐血了,谁跟他们好朋友!
出乎意料的,一向看不起X酒店的严鸿声倒是来了。他先是找白荷半完入住,再在大堂坐了好一会儿,才上标帜餐厅参加宴会。
等这位客人都已上楼了,白荷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对着在活人面前隐身的蛋黄酥说:“蛋黄酥,完了!”
“怎么了姐!”今日由于来的活人太多,没有鬼客,蛋黄酥悠闲至极。
“我拿错卡了,刚刚太困,我把写了警告的那一张给那位客人了,”白荷紧张得不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蛋黄酥安慰她,“应该吧……就一张小卡片,谁会在意?没准儿人家看都不看就给扔了。”
白荷快哭出来了,“我要不要给老大说一声?”
“可以说,可以不说,”蛋黄酥老神在在的,“你这个月冥币扣多少了?”
白荷:“……”
楼上餐厅的众人都惊奇地发现,明明是X酒店的答谢宴,传说中的神秘老板成景廷却没有参与。
刃唯作为指定发言人,先上台滔滔不绝地讲酒店吹了一波,又放ppt,简单叙述了一下酒店理念和未来发展道路。
那自信又不中二的气度,赢得满堂喝彩。
前来瞎捧场的刃依依更是感慨万千……弟弟从小就是个二愣子卖萌小奶包,成年之后倒是能稳固大局,也开始经营自己的事业了。虽然连自己家都还没顾好。
弟弟喜欢男人的事儿,半个蓉城都知道。
刃依依拥有女人的神之第六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弟弟跟这个酒店的管理层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弟弟刃唯是什么人,看着糊涂其实心里边儿算盘打得叮当响,哪儿能让人无偿地接受他的好?
答谢宴上,刃依依并未看到与弟弟有亲密举止的男性,也就没有多问。
成景廷正在某一个空着的席位上坐着,看他的刃唯在他的“领土”上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完全是当年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的眉眼。
他忽然感觉,自己所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少让他看到了刃唯这一面……还是那个值得信任的知心爱人。
答谢宴的餐厅至少能容纳两三百人,成景廷待久了不舒服,便自己一个人坐电梯上了七楼。
中途还在电梯里遇到一个喝醉的客人……人在神智不清时元神最弱,他看见了处于透明状态的成景廷,还伸手把胳膊搭他肩膀上,笑盈盈地喊了句“兄弟”。
成景廷掰开他的手,回了句“嗯”。
与除了刃唯之外的活人交流的感觉,很奇妙,奇妙到好像他已经回到了正常社会,也是一个会朝九晚五,为了油盐酱醋茶而烦恼的凡人。
夜里九点,答谢宴的用餐时间完毕,刃唯和姚总监领着众人来到露天泳池。
刃唯已换上浴袍和泳裤,站在高空无边泳池的地砖上,俯视城市夜景,大笑道:“今天各位就尽情地玩!香槟、红酒、鸡尾酒我们都免费供应,饿了可以下餐厅用餐,也可以叫侍应生拿一些糕点。”
姚总监不太懂现代人,只得在一旁帮腔:“对对对,大家吃好喝好。”
鬼面又被拉出来做dj,这次倒是待了盛装舞会的面具站在角落的dj台上打碟,音响里放着流行于各大夜店的《Tremor》等高嗨曲目。
刃唯将浴袍领口合拢了一些,端着一杯烈性百加得坐在泳池边的吧台上畅饮。
齐流开香槟,泡沫冲了一地,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开怀大笑,划拳喝酒,谁输了谁就全被推到泳池里去。
虽然是冬日,但刃唯贴心,提前叫客房部的人将泳池水温调到恒温以上。
“唯唯,多喝点儿,”一个生面孔说着,往刃唯的酒杯里倒威士忌,“你这怎么跟老板似的?那个,成,成什么……”
刃唯喝一口酒,一只脚踏到水里,“成景廷。”
那人笑笑:“对对对,成什么的。怎么没来?”
“嗯?”刃唯已被音浪摇晃和酒精折腾得晕晕乎乎,伸出手比了个“一”,嘴上还是不饶人:“好好儿说,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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