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移的很成功。
因为在听见贺泽西嘴里那句“免得待会又累了”的话之后,花枝的检查自己身体的动作直接顿住了,本来挺白净的一张脸再次转换成又黑又臭的模样。
贺泽西就是在变相地说他体力不行,作为一只公乌贼,他最听不得这句话。
不管是不是事实,花枝都不想听。
要是换做是别人,花枝直接就一口吃掉是了,但是说这话的是贺泽西。……没办法,花枝只好把火气憋了下去,只是一路上都黑着脸,一句话没说。
也许是为了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体力真的还可以,花枝这一路回来硬生生地没休息,落了地,贺泽西先是觉得有点惊叹。
游了这么远的距离,花枝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其实也还可以啊。
贺泽西回过头,刚准备比个大拇指,就看见花枝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海底泥床上。
贺泽西:-_-||……
默默地收回刚伸出的大拇指,贺泽西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脸疼。
他就不该高估火焰乌贼的体力,毕竟生理限制摆在那里。
见贺泽西在看自己,花枝顿时有点生气,耳根子变得通红,羞恼地别过头小声嘀咕:“你怎么这么重?”
贺泽西沉默着抹了把脸:大哥,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一次了,换换,行么?
贺泽西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倒塌的房子还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散落一地的塑封袋已经在海水里生了菌。
而离房子不远处的那头死去的大王乌贼尸体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些难以消化的部位留在原地。它的肉已经被深海中的其他食肉性鱼类啃噬地一干二净,还有几条不知名的小鱼正在啃地上的海泥,企图寻找一些遗落在海底的残羹冷炙。
活着的时候,它是恐怖的深海巨无霸,但当它死去后,身体却被这些小鱼小虾给分食,贺泽西忍不住有几分唏嘘。
怀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理,贺泽西准备去捡自己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珍贵标本。
然而当贺泽西捏起一个长满白毛菌的塑封袋时,手中传来的空瘪瘪的触感让贺泽西不由得心中一紧,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十分不好的预感。
贺泽西急忙捡起塑封袋,举高了拿到自己眼前,只见原本密封着的袋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出了一个个小洞,洞口边缘参差不齐,袋子里面空无一物。
贺泽西心疼地几乎快哭出来。
他的标本,没了!
满地的空塑封袋,除了一些不能吃的非生物外,袋子里装的所有的标本全被吃掉了。
贺泽西气愤地赶走一只躲在塑封袋下的螃蟹,觉得自己的心在狠狠地滴血。
花枝休息够了,大摇大摆地挪到贺泽西的旁边,见他一脸肉疼地蹲在那里,沉默着一言不发,不由得有些鄙夷,心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稀奇。
看着蹲那儿丧得要死的贺泽西,花枝突然想到了自己看见过的船上人类男性哄伴侣的场景,脑子灵光一闪,他硬邦邦地凑到贺泽西的面前,准备依样画葫芦:“乖啊,别哭了,想要什么我再给你抓就是。”
贺泽西:“……”
啥玩意儿?
心情本来就不好的贺泽西听见花枝这话,更加不好了。他幽幽地转过头,指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问花枝,“你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哭?”
他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能轻易落泪。
哪怕贺泽西现在是真的特别想哭……
塑封袋也用光了,标本也没了,他留在海底的这些日子所做的工作全都白费了。
看着眼前贺泽西放大版的冷脸,花枝知道自己也许可能没学成功。
维持了一小会儿的尴尬后,花枝恼怒地扭过了头,抱胸站在原地,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些垃圾玩意儿,也值得你这么看重?”
“呵呵……里面有你的触腕。”
“……”
“我想要你的十条触腕……”
花枝的表情一僵,侧过头,便看见贺泽西拿着刀子丧心病狂盯着自己的模样。
花枝脸上恐怖的表情太过真实,贺泽西不再吓他。低垂着眼睛,把刀子擦了擦然后默默地收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安慰花枝:“别怕,我逗你的。”
[我、我、我来啦……]
隐隐约约,贺泽西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声音。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别出是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
贺泽西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目光看向深海的某个方位。
“哗哗哗——”
海水突然开始快速流动,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朝着贺泽西他们的方向游来。
黑影逐渐变得清晰,一条巨大的深海蓝鲸缓缓游到了贺泽西的面前。
贺泽西一怔,视线落在了停留在自己眼前的庞然大物身上。
刚刚,脑海中听见的声音,是它在说话吗?
[我、我来看你啦~]
蓝鲸甩了甩尾巴,从头顶喷出了一小圈龙卷风形状的水柱,它鼓动着鲸鳃,圆圆的眼睛盯着贺泽西。
[开、开心,好开心……看、看见你了,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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