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挪到贺泽西的身边,漂亮的脸上挂满了彩,他整张脸因为消耗过大惨白着,整个人软哒哒地栽倒在贺泽西的怀里,超小声地对贺泽西说了声,“疼。”
贺泽西:……
贺泽西抬头看了眼远处断了一条“被单”,浑身滴血却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冥河水母,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见贺泽西没看自己,反倒去看那边那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大水母,花枝顿时火了。
他黑着脸,伸手捧住贺泽西的头,强行掰过来,正对着自己的脸,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大字——看、我。
“怎么了……”
身后传来了女子清亮的声音,贺泽西未能回头,余光却扫见了一身浅蓝的叶蔺就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然后朝着冥河水母的方向走去。
冥河水母抬起了头,惊喜地看着醒过来的叶蔺,他变成人形,落在叶蔺的面前,轻描淡写地将自己几乎断裂的手臂藏到身后,眼底温柔闪过,“吵醒你了。”
叶蔺微微歪头,专注地盯着冥河水母的伤势,问道:“疼吗?”
“不疼。”
贺泽西凉凉地看了眼脸色奇臭无比的花枝,突然意识到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的涵义……
瞬间读懂了贺泽西这眼神里的意思,花枝的脸色一阵青红,他收回自己的手,撇过头怒道:“他不疼我疼,我痛觉神经发达!”
贺泽西:……
作为经常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断腕逃命的乌贼,说这句话真的合适?
“对不起,是我希望帮到贺泽西,才让冥河帮忙的,你别怪他。”叶蔺突然转过头对花枝认真地解释道。
花枝脸色依旧臭,他冷哼一声,鄙夷地看了眼叶蔺,口出狂言:“你算哪块小饼干?滚远点。”
叶蔺停留在嘴角的笑容一僵,然后求助似的看向了贺泽西。
“呵呵……”冥河水母的脸色也再次阴沉了起来,“花枝,再来?”
“谁跟你再来,手下败将快滚。”
贺泽西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大爷的,花枝这脾气没被海妖集体恁死真的是世界奇迹。
“闭嘴好吗?”贺泽西强行将花枝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万分抱歉地跟两人说对不起,毕竟这事儿全都是因他而起。
见贺泽西这么认真地道歉,花枝不乐意了。
他缓缓凑到了贺泽西的耳朵边,阴恻恻地小声跟他吹耳旁风,“不用跟他们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我打得过他们。”
贺泽西:……
卧槽,手好痒。
将两个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家伙分别放在不同的房间里进行隔离处理,贺泽西才跟叶蔺坐下来好好地交谈了一番。
原来叶蔺在掉下海水后,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着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虽然她知道外界发生着什么,却没有办法发出回应,能和她交谈的,只有冥河水母。
“你想和我一起回去吗?”
“陆地?”
“嗯。”
接下来是一阵的沉默,许久之后,叶蔺才出声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回不去了。”
叶蔺习惯性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然后抬眼对贺泽西道:“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冥河。反正,我阿姆已经死了,我现在属于深海。”
贺泽西闻言,不由得抬眼惊诧地看向叶蔺,他对她这么快习惯了海底表示不理解——
因为哪怕适应力从小就极强的他,也是花了许久许久的时间才习惯了深海,习惯了花枝。
叶蔺摇摇头,上下打量了贺泽西一眼,露出了一个贺泽西看不懂的笑,“你真好运。”
贺泽西微怔,不是很懂叶蔺话里的意思。
“虽然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花枝亲口跟你说来得更有意义。”叶蔺说完,偏了偏头,对贺泽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对你真的,很好很好。”
“嗯,我知道。”贺泽西垂眸应道,“除了一直发脾气,不希望我离开海底之外。”
“噗……”叶蔺突然笑了声。
“其实,他要是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让你永远留在海底。”顿了顿,叶蔺在贺泽西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补充了一句,“各种意义上。”
叶蔺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她看着贺泽西,最终还是吐出了一句话,“你觉得花枝厉害吗?”
贺泽西点点头,“就是体力不行。”
这句话非常有歧义,叶蔺瞬间脸颊绯红,“我不是说这方面!”
贺泽西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不擅长持久性的运动,经常用完力气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瘫着。”
“这不都是一回事儿吗!”
叶蔺别过脸,不想和贺泽西说话,正经的人耍起流氓来也是一本正经的!
贺泽西:“……”
越描越黑!
不过叶蔺很快也意识到了是自己想歪了,毕竟要是他们两个真的进行到了那个地步,贺泽西也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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