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赶紧让他走了。
季玉山手里的东西原本现在就打算给殷成澜,不过被男人拒绝了,要他先找到裴江南之后,他们再做交易,表现出驭凤阁生意往来的诚恳。季玉山不胜感激,在天还亮着时带着灵江下了万海峰,按照连按歌给的地址赶去。
天黑之前他们到了沿海的小镇上,季玉山正寻找住宿的客栈,肩头的小黄鸟忽然啄了一下他的耳朵。
季玉山扭曲着脸,揉着耳朵,干笑问:“你应该不吃肉吧。”
灵江用‘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废话’的目光冷冷扫他一眼,在他耳旁道,“进这里。”
季玉山抬头,看见灵江小鸟要进的那家店铺的牌匾——鸟笼专卖铺。
等再次出来,季玉山手里多了只罩着黑布的鸟笼,而他身旁也多了一位颀长冷俊的公子。
季玉山挨着灵江走,压低声音问,“真的有人在跟踪我们?什么人?”
灵江嗯了一声,眸子扫向身后,淡淡道,“驭凤阁。”
他眯细了眼,长长的睫毛遮住漆黑的眼眸,“殷成澜在调查我的身份。”
季玉山惊讶。
灵江收回视线,冷淡的走在前面,“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主动接近他,暴露身份,自然会引他怀疑。”
不等季玉山问,又道,“他怀疑我也是应该的。”
他来历不明,又通人性,若是先前被人利用,故意接近殷成澜,以达到某种伤害他的目的,也是说得通的。
灵江并没有打算解释,与其解释,不如任由他调查,查个清清白白,自己相信。
季玉山举高鸟笼,拨了拨罩在外面的黑布,“那这是什么意思?”
灵江蹙着眉,他单是个鸟,会说点话,那人就调查他了这么多日,若是被殷成澜知晓自己还能幻化成人,又多了层身份,恐怕更加不会信任他,所以短时间之内,灵江并不愿意暴露人形。
况且,他本来就是只鸟,能不能幻成人对于他想要殷成澜训他这一目的完全没有任何干系。
虽是这般想着,灵江眼底却划过不易察觉的黯淡。
季玉山没想到他还是个心思缜密的鸟,知道原委后便自顾自答应替灵江保守秘密,还配合的拎起鸟笼,将手指伸进去,装出一副逗鸟的模样,故意提高声音道:“小鸟鸟,给你买个笼子,你要乖乖睡觉。”
灵江被他蠢的不忍直视,转过了头。
按照驭凤阁的情报,不到三日,他们就找到了裴江南的下落,季玉山被灵江强迫着连夜赶路,几乎没休息过,直到灵江利索的翻身下马,盯着荒郊野外的一座庙宇,说了句,“找到了。”
季玉山便一屁股从马背上掉下来,顶着乌青的黑眼圈,打着带泪的哈欠望去,一条黑影撞开庙宇的破门,连滚带爬落到了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向季玉山冲去,撞开他的肩膀逃走了。
季玉山被吓了一跳,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拎着他的领子将他往后一拽,让开了路,随即六七道影子也从庙宇中追了出来,追着前面的影子杀去。
他惊魂不定,“刚刚那是?”
灵江翻身上马,“裴江南。”
季玉山惊讶,仰头看着马上的人,“我记得裴江南只穿白衣,你去哪?”
灵江神情冷淡,一手拎着缰绳,另一只手往身后一摸,不知从哪摸出了他那双八棱梅花锤握在手中,垂眼道,“在这里等我。”
说罢,不等季玉山回应,一骑绝尘而去。
裴江南是江湖大盗,武功一般,但轻功如踏雪寻梅,不留痕迹,纵然此时受了伤,在交错的树林间也穿行自如,很快就将身后追杀的人甩远了。
那些人见追不上,纷纷从身后取出弓箭,裴江南见状,头皮一麻,追杀他的这些人是盛箭山庄的,极其擅长百步穿杨。
箭自然比人要快很多,风中很快掺入尖锐的嗡鸣声,裴江南侧身躲过,一道凌厉的风擦着他的肩膀钉在了身后的树上,裴江南肩头火辣辣的一疼,来不及多看一眼伤口,数道利箭追至身侧,破风声紧密如雨。
他脚步一顿,抽出腰上的剑,身形一转,与他们厮杀开来。
不过没多久,便落了下风,身上伤口越来越多,一人用刀压在他手腕上,猛地一挑,裴江南手中的剑就飞了出去,他赤手空拳与追杀者缠斗,没注意到腰后一道刀光悄无声息冒了出来。
偷袭的人举起刀斜着从裴江南的脖颈上砍去,刚落下半寸,刀尖忽然遇到阻碍,一只牛头大的八棱梅花锤神出鬼没的出现,往前一送,将刀尖推了回去。
从刀尖传到手心的力量似有千钧,那人虎口顿时一麻,瞪大眼,看见那只笨拙的兵器的锤柄握在一个冷峻的青年手中,偷袭者璇身跳上半空侧踢裴江南的脑袋,在他歪头的瞬间,刀刃砍了过去,谁知那青年手中的武器看似笨重,却灵活极了,腕子一翻,让刀刃撞上八棱锤,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声,另一只手中的八棱锤如黑云压顶般的挥到了偷袭者的头上。
教那玩意锤上一脑瓜子,非要脑浆飞溅不可,然而八棱锤却只是贴着那人头皮擦过,在空中抡了半轮月后被青年收到了身后。
“你是什么人?”那人惊魂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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