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喜欢慕离风,但也不会多和一个病秧子计较。她儿子要赢当然是光明正大地赢,靠欺负一个病人出头有什么了不起的。
“奴等不敢。”在场的宫人连忙跪下告罪,他们当中许多是皇帝的人,自然不会怠慢慕离风。
皇后这才点点头,想到慕离风那个身子又觉得真是可怜,忍不住叹了口气。
“去请淮王到东暖阁吧。”她吩咐道。
“喏。”
不多时,慕离风来到东暖阁,见到了坐在上首的皇后。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慕离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皇后看着慕离风这张还带点苍白的脸,微微皱眉:“你身体还没好透,急着给本宫请安作甚?”
本来昨日听了宫里的传言,她还当慕离风真的没有大碍呢。今日看他这样子,估计身子骨还是有些虚了。
皇后心里有点懊恼,早知道不晾着慕离风了,自己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呢。都怪昨日贵妃把皇帝勾了去,弄得她一时糊涂迁怒了慕离风。
不过这会儿想来,管不住自己的是皇帝,她倒不应该把错处全部怪在贵妃身上。
“舅母。”慕离风冲皇后笑了笑,在一旁坐下,“许久没见舅母了,离风很是想念您。”
皇后也露出一丝笑意:“你要是想本宫了,便让人来说一声。本宫平日里事情虽多,但去看你一眼的时间还是有的。”
“太医说臣平日里该多走动走动,离风平日里待在紫陌殿足不出风,来给舅母请安倒是能够趁机动动。”慕离风说着,转头让蔓草把自己带的东西呈上来。
那是一盒面脂,慕离风的封地里进贡上来的。他封地地处江南,繁荣富饶,好东西也极多。这盒面脂是用鲜花加珍珠粉等制成的,看着没有颜色,但闻着淡香扑鼻,有美容养颜之效。
这么一盒面脂造价极高,而且每年才得十几盒,又不能保存到来年,所以极是珍贵。往年上贡一半给皇室之后,剩余的都在慕离风那儿,基本都被他分送给了贵妃和陆家的女眷,所以慕离风手里也少有存余。
这一盒还是今年封地里试着用海外传来的花卉制作的,所以冬日里又送来了两盒。
皇后一见着熟悉的盒子,顿时眉开眼笑。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平日里更注重保养,送保养品一送一个准。
“封地里有海商带了海外的花种来,研究了两年方才成功种植出来。这是头一回拿这种花做面脂,香气与寻常花皆不一样。臣手上也只有两盒,一盒被陆家的小六撒泼打滚讨了去,剩下这盒便拿来给舅母使使。”慕离风解释道。
皇后爱不释手地让人把面脂小心收起来了:“这东西本宫喜欢得紧。你方才说陆家的小丫头讨了一盒去?她才五岁就学着大姑娘爱打扮了?”
慕离风只能无奈地笑笑:“臣听闻她在家里时常偷偷拿国公夫人的胭脂用,只是她人小不懂上妆,总把自己化成猴屁股。”
“倒是有趣。”皇后噗嗤一笑,“回头本宫赏她一套首饰妆粉,希望她快些长成大姑娘,就能日日用胭脂了。”
“那臣便替巧巧多谢舅母了。”慕离风起身行礼。
“你快坐下。”皇后嗔怪地说道,“同我多礼什么?”
慕离风从善如流地坐下,开始和皇后说正事:“今日来找舅母,还有一事要谈。”
皇后好奇地看着他:“你但说无妨。”
“臣近日一直缠绵病榻,昨日才听说舅母同太子表兄起了矛盾,可有此事?”慕离风关切地问道。
皇后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那孩子同我闹别扭呢,你不必放在心上。”
慕离风不赞同地看着皇后:“您与表兄母子情深,若是起了矛盾应当早日说开才是,免得矛盾越来越深,伤了母子情分。离风虽与您二人并非直系亲属,但这等事情,离风还是不得不托大说两句。”
“你说。”皇后被他那句“伤了母子情分”说动了,原本因为尴尬不想多聊,这会儿反而想听下去了。她也不希望儿子每次来见她都和她吵一架,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宫里有人传风言风语,说舅母您与表兄是因为离风才起的矛盾,可是如此?”
“这是什么无稽之谈。”皇后底气不足地斥道,“回头本宫就让人去整治整治那些嚼舌根的家伙。”
慕离风见状还有什么不懂的,皇后这是口是心非呢。
“看来果真是因为离风之故了。舅母也不必否认,离风自知这些年因为舅舅宠爱离风让表兄受了不少委屈,舅母心里不乐意也是应该的。只是表兄性子宽和,从不把这些小委屈放在心里,才会觉得娘娘小题大做。娘娘是心疼表兄,表兄心里知道的。”
听到这儿,皇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哪里知道!他就觉得本宫是要破坏你们俩的兄弟情!”
慕离风笑笑:“表兄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不乐意您再管着他而已,不是真的怪您。离风自十五岁之后也常常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舅舅他们多规劝离风几句,离风也会心里不高兴,觉得舅舅小瞧了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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