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就对着方曾说道:“师弟,我想想,我还是要把里正请来和他说道说道。毕竟,以后你还要在刘家村种田,借场地,雇人总避不开咱们村的里正。正好趁着今天的你来,把他请来吃顿饭,好好和他说说。你今天也带了不少东西,这样肉和柿饼到时候就给里正带着,有他看顾着总是好的。”
方曾说道:“师兄这是什么话,我早就想到了要请里正,还正准备下午让师兄带我去认认门。礼我都弄好了,在骡车上没拿下来呢。要是真让师兄给我出礼,我成什么人了?”
刘家笑道:“行,你比师兄能干,师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愣头青。比不了你处事周到,稳重干练。”
方曾听了心里没有自豪,只有微微的苦涩,幼年丧父,家中只他一个小子立门户,要是他不再强势些,处事周到些又怎么把日子过下去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有看惯了脸色才会知道察言观色,只有过过了苦日子,才会明白世态炎凉。
刘家见方曾有了准备,就准备带方曾拎着东西去里正家请人。方志远还不到应酬的年纪,只好被刘家带着去了刘庄家,让他家哥儿帮忙招待。
刘家家的看着方志远来了,心中暗叹一句,自己糊涂,光想着把刘嬷嬷劝好了,都忘记了自己家还有客人。这要是气量小些的客人可不得把他当家的埋怨上,自己越大记性越不好,这事情做得,太不合格了。
赶紧和刘阿么说了一声,准备带着方志远回去。刘阿么一听刘家家的还有客人,心中过意不去,知道自己家的事情耽误了刘家家的,看着日头不早了,忙说道:“刘家家的,你要不嫌弃,我给你去打打下手。不然,你一个人恐怕要来不及了。”
刘家家的自然知道刘阿么的手艺,正瞅着这饭怎么做呢,刘阿么一开口自然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喊上刘秋带着刘庄,说好了今天就在他家吃饭了。
方致远自认为和刘庄是朋友,所以,还自然的和刘庄打招呼。看着他的裤子膝盖上有一团灰知道刚刚他是跪在地上的。在看着他衣裳上被打的一条条还未完全消失的印子,方致远有些不知所措。
刘庄头是低着的,他平时从来不哭的,小时候,他不懂事受欺负了受委屈了就哭。常惹得嬷嬷骂上门去。嬷嬷身子不好,每次闹一场之后,心里都得难受几天,长此以往,刘庄就不再流泪了。
其实,今天刘阿么打的并不重,他年纪在那,刘庄又是他心疼的孙子。这点痛对刘庄来说真算不了什么,刘庄是觉得委屈难受。明明自己是怕嬷嬷累着了,他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要是嬷嬷不在了,那他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可嬷嬷却不认同他,甚至还打了他,他觉得难受却不想说什么眼泪却不知不觉的爬满了眼眶。这个时候,被方志远看到,他心中有些稍稍的别扭和不好意思,眼角的泪痕还未干,他也不能抬头,在比自己小的小子面前掉金豆他做不来。
方志远眼睛还是好使的,在光线下隐隐见到了刘庄挂在眼角的晶莹。虽然没和刘庄这才第三次见面,可他还是知道刘庄的性子坚毅,还很是欣赏刘庄的性格。可今天看着他流泪,方志远才惊觉,刘庄处事再老成从容,他也不过才十二岁,在现代还是个围着爸爸妈妈多要零花钱的初中生罢了。
越是坚强的人流露出的脆弱越是能打动人,方志远也不例外。他笨手笨脚的找遍全身也没找着一个能给刘庄擦眼泪的手绢。他突然有些羡慕被他嘲笑天天带兜兜的小壮,要是那个小子在,至少能用他的兜兜给刘庄擦一下眼泪。省的像他这么干瞪眼,尴尬的不行。
最后,还是刘庄转过脸去,半响回过头来问道:“方志远,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明天就是除夕夜了,你不用在家和你舅舅做年菜吗?”刘庄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挑了个话题说道。
方志远这才说话道:“哦!我舅舅昨天已经做好了年菜,你家呢?也快做好了吧?我舅舅在你们村买了地,就在大路那块,是你们村一个叫刘平家的。我们就过来看看,认认地。”
刘庄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阿青哥哥家的爹爹家,我喊他二大爷。那块地我知道,是块好田,往年阿青哥哥和武子哥夫在的时候,一亩地都要比旁人多收一成。只是阿青哥哥和武子哥夫去了外地开铺子,要接他们去养老,以后就不回来了。这才卖了的,村子里要好几家都看着呢。”
刘庄在村子里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他知道刘兴兄弟打着这块地的主意,早就放出话来了,说这块地非他家莫属于。还找村子里其他想买这块地的人家的麻烦,搞的大家都烦了,他嬷嬷说了,要是村子里的人真怕麻烦不买二大爷家的地。他嬷嬷就家里的银钱都拿出来,再和二大爷说说,先赊一部分再还他,也绝不让刘兴兄弟使手段得了这好处去。
方志远摸摸头说道:“是吗?也是我舅舅赶巧了,买了他的地。”
刘庄本就有对着方志远印象很好,现在更好了。他最讨厌的就是他名义上的二爷爷家的人了。看着他家就他嬷嬷和他两个人,就想着占他家便宜,还想着把自己给出去,好霸占自己的地和房子,好在嬷嬷厉害,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天天做些小动作,也很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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