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斯眼眉一挑,快步跟了上去。
留给何知树的就只剩下一船待统计的货物。它们每个都被包装成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一个个相亲相爱地拥挤在一起,充斥着何知树的视野,侵占了绿荫号的货仓,使他不得不选择把船舱内的某些本不属于这里的货物归还给它们的原主人。
没有错说的就是崔健冲的那些合法性分外可疑的军火。
在整理出这一大堆可疑物品的时候,何知树忽然发现一个被各种物品淹没差点被他忽略想箱底的一枚小小的徽章。
是一只四不像动物的形状,非常眼熟。
何知树百分百肯定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种图案,他沉思了一下,一步步打开记忆的大门,最终在一层并不深的记忆层上他回想了起来。
布鲁斯。
那个曾经参与过塔拿星试验计划的逃兵,他脖颈上有一枚刺青,曾经令阿萨斯情绪波动到直接暴走把它撕烂。
回想起那血肉模糊的场面,何知树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
也正因为那场面血肉模糊,所以何知树并没仔细看清那枚刺青。
因此,眼下在崔健冲私人物品中发现的这枚不起眼的徽章……也是看似眼熟,但应该跟那不是同一个款式。
何知树捏着徽章陷入了沉思。
崔健冲应该是地球人没错。
在事情还没明朗的时候就一个人暗自揣测他人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再三思量,何知树捏着那枚徽章直接去找他这名身份神秘的船员,却在半路上偶遇了正在测试异能增幅器的奎克。
试做版本的增幅器显得很笨重,巨大的设备套在奎克的手臂和腰背,远远看去有点像是背着个壳在路上走。
银灰色的金属在他的指尖跃动,流窜。
在注意到何知树之后,奎克立刻停止了他的实验,于是扭动的金属乖巧地回到他的手指,缠绕成一个指环的形状。
何知树:“看起来不赖,”
奎克:“谢谢,还要再改进,我现在只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他敏锐地看到何知树手中捏着的徽章,像是早有所料道:“船长是想去找崔健冲吗?”
何知树点头,狐疑地顺着他的眼神望向自己手中:“是,你也知道这个是他的?”
奎克笑了笑道:“我想船长你去问的话,他一定不会明说的,不如我来告诉你吧。”
何知树诧异:“他的事你知道很多吗?”
换句话,你们俩什么时候背着他勾搭成奸的?
奎克就近打开属于自己的房门,示意何知树进入:“不多,但我当警察的时候曾经跟他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
相较于何知树自己很有居家气息的居住舱,跟何知草那种只有他自己能住得下去的狗窝,奎克的住所显得格外……军事化。
叠成四方豆腐块的被褥,没有一丝褶皱和污渍的床单,书桌上摆放整齐到好像每件物品的位置都做过精细的测量。
但何知树并没有觉得无所适从,他一屁股坐在室内唯一可以休憩的床铺上,身体后倾,有些慵懒地靠着叠好的被褥,露出个愉悦的笑容,把那一丝不苟的场景破坏得淋漓尽致。
奎克不紧不慢地卸载着他身上的装备,同时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银河系曾经成立了一个佣兵团叫做门罗,专门流传于各个星系做任何拿到钱就会为雇主做的事情。”
“这个佣兵团很快在警界臭名昭著,但是在民众中却非常低调……所以我想您应该没有听说过。”
“当时驻银河系的星盟分部获得了可靠的消息称门罗的下一次行动会有主力人员在地球出没。接下去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我们在经过连日勘察之后把焦点定在崔健冲身上。”
“他收取来历不明的报酬,做一些非法并且性质恶劣的事情。即使跟门罗无关我们也不会错抓好人。”
“部署了七天之后我们抓获了他,但是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亡命之徒,连最严苛的刑罚也不能让他松口。”
何知树察觉到他话里不小心流露出的东西:“刑罚?我以为这个时代的警察不会做这种事情。”
奎克有些尴尬:“这个,总有些无法用常理进行沟通的罪犯,您理解一下。”
奎克道:“后来,他运用合法的手段逃避了牢狱,我也因为异能用尽而离开了警队。后来兜兜转转我们竟然同时受雇于一艘星舰……这都不算缘分的话,还有什么能算?”卸下了全部装备的他活动了一下左手,似是无意地道,“哦对了,听说,门罗佣兵团很早就离开了银河系,并且很快销声匿迹了……在那之前,他们最后出没的地方,好像就是这个哈勃K89星系。”
听完了整件事,何知树随意地抛着手中的徽章,半响,呵呵冷笑一声。
崔健冲虽然平时做事鲁莽了一些,可怎样也不会愚蠢到把象征自己身份的东西随意地扔在公家的箱子里。
奎克说的这些话指向性太重,他不置可否。
他记得以前奎克就明示暗示过自己跟崔健冲是旧相识,并且曾经大挫过他以至于后者一直对他耿耿于怀。
这次来到星盟副属星球是奎克最先提议的,他找到了徽章后第一个遇到的人也是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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