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被他激烈的言辞震到,彷徨不解地回望他。
却见安德鲁继续以低沉带有蛊惑性质的嗓音在他耳边道:“杀死我吧,这样他就不用死了,怎么样?不是杀死他,就是杀死我,由你自己来选择……”
☆、79
现在的剧情已经神展开到了一个何知树无法理解的地步。
与其说安德鲁的忽然发作令他感到莫名其妙,西蒙的沉默和犹豫更令何知树感到奇怪。
……虽然在他眼中自家儿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不代表外星人的审美和情感会跟他这个养了四年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人同步。
就算能培养出这种深厚的感情……就像安德鲁说的,才三个小时啊亲?
何小草身为这场剧情的参与者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冷不丁张开嘴,啊呜一口咬在横在他面前的安德鲁的一截手臂上。
肉做的,一口下去软中带硬。
安德鲁却仅仅微皱了下眉头,何知草的那排小牙牙咬巧克力还绰绰有余,咬人肉?得了吧不把自己的牙崩掉就算他走运了。
这恐怕是这个四岁小孩仅能做到的反抗。
虽然他也跟何知树一样对目前的发展有一种穿越般的错乱感,但不代表他没听出来自己的生命妥妥的受到了威胁!
就在安德鲁明显不耐烦到松开那只提着何知草的机械臂,准备对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做出什么措施时,一直在屏障后第二排静观事态发展的阿萨斯发出了一声带着浓浓嘲讽的:“呵呵。”
何知树:“……”你终于出声了?!
阿萨斯不仅语气嘲讽,连表情都表露出对红发男人此刻行动的不屑一顾和轻蔑:“还以为你在打什么算盘。”
安德鲁反笑回去:“我并没有打什么算盘。”
“就算他亲手杀死你,你以为我们就会接纳他吗?失去了国王的信任之后想给唯一的下属寻找一个足以庇护他的栖身之所对吧,很抱歉我们的船长不是那么盲目无脑的圣人。”
安德鲁表情有些崩溃地扯了扯嘴角:“怎么原来不是吗?”
西蒙向来无波无澜的脸上震惊无比。
何知树:“……等等,你们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萨斯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他从容地站了起来:“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当何知树脑袋里一团浆糊,而在场几人的脸色各异精彩纷呈的摆在夜里能当霓虹灯牌的时候,阿萨斯脸上挂着悠然的笑意,对着据说是‘专门针对亚克星人’打造的坚固屏障伸出了右手。
然后,以迅雷之势毫不犹豫地贯穿了它。
安德鲁的表情跟着被毁坏的屏障一点一点碎裂,最后无力地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干笑:“变异过后的亚克星人……果然不会被这种低级的东西关住。”
他仿佛放弃一般松开了手,何小草一被解放就顺着破开的屏障一头往阿萨斯那边撞过去,深深地埋入了他的怀中。少顷,极其大声地呸呸了两声,是在表达刚才嘴里尝到大坏蛋皮肉的不满和挑衅。
何知树相信自己现在的脸色很精彩。
但他依然镇定地揉了揉眉心,舒了一口气出来——何知草安全了。
接下来,让他好好整理一下此刻的情况。
安德鲁几乎已经是束手就擒的状态,他在蓝眼睛下属无法理解的目光中苦笑了一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阿萨斯搂着何知草,淡淡地抬了下眼皮:“一开始。”
看红发男人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计较这个‘一开始’具体是什么时候,而是迎上了西蒙不知所措的眼神,道:“虽然现在说晚了点,不过也瞒不住了吧……西蒙,你是一个亚克星人。”
蓝眼睛的年轻人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望向在破碎地屏障那一端的阿萨斯跟何知草,眼中先是浮出璀璨的希翼,继而被惊醒一样猛地倒退一步撞在后方的屏障上,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仿佛那双干净洁白的修长手掌上沾染了什么可怖的污秽一样。
安德鲁继续道:“现在你知道了,我一直在欺骗你让你跟你的族人自相残杀,带着你去进攻你的母星……怎么样是不是很恨我?恨到想要马上杀死我的地步?”
何知树此刻终于明白阿萨斯一直以来对这个叫西蒙的年轻人那种模糊不清的态度是从哪里来的了。
你大爷的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你的族人吧?
什么亚克星人间的感应……根本一直存在都没断线对吧?
如果不是位于他这边的屏障还保持完好,何知树现在就怕忍不住自己想扑过去掐一掐那只分裂怪的心。
那边安德鲁依然在煽风点火:“那个小鬼是你在世界上唯二的亲人之一,我刚才逼得你差点杀死他呢,你这些年来一直在追杀的也是你仅存的族人,你不觉得恨吗?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来历,从你被我父母带来这个实验基地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恨我吧,越来越恨我了是不是?”
他一句句慢慢地吐出那些话语,在何知树眼中此刻的安德鲁就像是在不停地给怪物打出仇恨技能,一句话一个仇恨,就等着眼前的怪物被他撩拨得狂暴而起一口把他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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