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诶,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害人家落了水,生了病,连圣上都惊动了!好好反省反省吧!不是什么人你都惹得起的。”
那人站起身一脚将周甫年踹倒在地上,“野鸭子也知道拣高枝儿站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周甫年听着那人的话音儿,慌忙地爬起身冲着离去的那人喊道:“你说的,是沈,沈家吗?”
“呵呵!”那人回也没回地凉凉说道,“自己想吧!”
“沈家……”周甫年眼前一暗,又一口黑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沈……竟是那样厌恶我吗……”
打人的那三人刚气势汹汹地走出院门,便狗腿似的向站在墙边的一个小小的身影躬下身去谄笑道,“郭小少爷,您交代的事小的们都办妥了!”
那郭小少爷站在阴影里,半晌没有讲话,只摆摆手,他身边的家奴便对着那人腹部飞快地砸出一拳。那人吃了一痛,像虾米一般蜷成一团低嚎着 说道,“郭少爷……您这是做什么,难道过了河还要拆桥不成……”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头上冷冷响起,“叫你给他个教训,谁叫你下那么狠的手了,打坏了他杀了你全家也赔不起。”
那少年说着,便背着手转身离开了。随从的家奴冲那几人丢下一包银两,低声道,“赶紧滚吧,再让我家少爷在京城看见你们,就都别活了。”
郭小少爷上了轿,家奴点了灯,在外面小心问着,“少爷,那姓周的小子要怎么处理?”
半晌,只听轿内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道,“先饿他几天,等他想明白了,我再来救他。”
轿帘随风飘起,显出轿内人嫩生生一张小脸,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透着血红。
那家奴低低一笑,“您说的是!”
第14章 第十四章 施舍
夜空皎皎,凉月如霜。
周甫年有些酸涩的仰头望着星空。
算算日起日落,已经是他被绑在马棚的第三个晚上了,这期间宗学一直在休假,当真没一个人来救他。
也对,像他这样的人,原本就没一个可交心的朋友,又有谁能降尊纡贵来叫一个低贱莽人来污了自己的手呢?
就连自己唯一觉得跟那些人不一样的人也……
算了,不提也罢。
“退之,退之。”
想不到这一退,竟然退到马棚这种污臭的地方,说不定还要命丧于此了。
周甫年自嘲着低笑了两声,扯着嘴角和腹部的伤口,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这三日里水米未进,饶是铁打的身躯也支持不住,周甫年已经饿到连神智都有些昏聩了。
居然幻象着有人会来救他。
幻象着有人拿清冽甘甜的水润泽他干涸的嘴唇和火烧一般的喉咙,幻象有人松开了勒进他肌肉里的细细的绳索,减轻了他身体上的疼痛,幻象有人在他嘴角上涂抹了刺鼻冰凉的药膏,蛰的他满脸钻心的疼。
“嘶……”
周甫年疼的低吼一声,他皱紧眉头睁开了眼,眼前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怎么是你?”
看来不是幻觉。那人仍是一阵衣冠楚楚的高贵模样,映着月光的余晕,浑身好似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衬得他更如泥猪癞狗一般。
周甫年慢吞吞地爬起身坐在地上,将沈叶初放在他肩上的手拍开,有些嘲讽地笑道,
“怎么,专程来看我死没死?有多惨?”
沈叶初将手收了回去,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来推到周甫年身边,“你几天没吃饭,肠胃比较脆弱,吃太油腥的怕一时不能消化,我给你带了白粥,先垫垫也好……”
“别假惺惺了,”周甫年嗤笑道,“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真当我是一条狗?”
沈叶初愣了一下,他把白粥端出来放在食盘上,“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呵”,周甫年扭过头去啐了了一口,又转过来一脚将食盒上的白粥蹬翻在地。他弓着背从下向上凑在沈叶初脸前裂着嘴挑衅道,“不是你叫人打的我?。
沈叶初看着被扣翻的饭碗和洒落一地的白粥也不恼,不发一语地从那个食盒第二层又端出一碗白粥并两碟酱菜来,“趁没凉快吃了吧。白粥虽然一出锅就端了来,但走了这一路,天又有些凉,已经不太热了。”
周甫年看不明白沈叶初的意思,他有些气恼地瞪着那人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敞快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豪门贵胄都以戏弄我一个低贱莽人为乐?”
沈叶初这才抬起眼看了看周甫年道,“你那两个梨子,当真酸的要命。”
周甫年愣了一下,他看着沈叶初淡淡的神色,脸上充满了不解,“什么……梨子?”
沈叶初苦笑了一下说,“不仅酸,还苦,那一碗梨汤,真是难喝死了。”
周甫年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叶初,“你真的……喝了?”
沈叶初好似笑了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来,“这里是一些盘缠并两件夹衣,你出逃在外,行李厚重了多少有些不便,缺什么再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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