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年一别竟百余年,也不知他的弟弟长成了何种模样。
可迎接他的人里,并没有楚应潭。
楚灯颇感奇怪,这孩子小时候最黏他,怎么长大了就生疏了呢。
不过楚灯也不怎么惊讶,他当初不告而别,或许对应潭来说打击非常大。
晚上楚灯回房,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枯荣一剑斩断床帘,一个人影盘坐在床上。
“谁?”楚灯握住枯荣,警惕地问。
一簇指尖火飞出,点燃了屋内所有的烛,少年昳丽绝色的容颜在昏黄的烛光下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左边眼尾的那颗红痣不似寻常艳丽,柔和的颜色越发动人,漂亮得不像话。
“哥哥。”少年笑得温柔。
楚灯认了好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家弟弟,颇有些不可思议,这么长大了这么好看啊。
他心中有些吃味,这么好看,得被多少人惦记啊,他的宝贝弟弟可不能给别人拐了去。
“是应潭啊。”楚灯收起枯荣,没有注意到楚应潭眸中一闪而逝的哀伤。
楚应潭:“哥哥,我晚上跟你睡,好不好?”
楚灯失笑,伸手弹他的额头:“多大的人了还跟我睡一张床,滚回自己房间去!”
听了这话,楚应潭也不恼,只是继续求道:“就一晚上,好不好?”
“半晚上也不行!快快快,回自己屋去,这么大个人了三更半夜在我屋里像什么话!”楚灯把楚应潭提起来丢出去,笑着关上了房门。
夜凉如水,月光撒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少年单薄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几乎有几分形销骨立之感。
他对着楚灯的屋子站了很久,直至天光大亮,才带着眼眸里的些许不甘离开。
楚应潭长大了性子便似有些内敛柔和,不怎么跟楚灯亲近,喜欢一个人呆坐在屋顶发呆。
楚灯听他娘说,楚应潭对于修炼之事也不怎么上心,把他爹气得把楚应潭关在名楚宫□□地十年。
楚灯听了心里一悸,□□地十年,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常年孤寂,易生心魔。
不知他的应潭可还好。
不过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楚应潭人没事,可就是不愿跟他亲近。
每次楚灯玩心大发戏弄楚应潭,都被他温柔的笑弄得没了心情。
他觉得楚应潭怪怪的,可就是说不上哪里怪。
楚灯见楚应潭不怎么亲近他,便整天跟着姜祈出去玩,可他一直都没发现,身后那悲伤而带着疯狂的目光。
而在问道会举行的前一个月,楚厚死了,在瀛洲秘境中死于心魔缠身。
宋来月神色间不见悲意,楚厚的葬礼低调地举行,而问道会如期召开。
楚灯和姜祈参加了此次问道会,他一路过关斩将,甚至连姜祈都败在他的绝尘剑法下。
瀛洲剑法第一人,非他莫属。
而楚应潭没有参加,他站在擂台下,看着他的哥哥大放光芒,手里握着一块寒玉,冰凉刺骨,有浓郁的灵气在其中。
万年寒玉,已生精灵。
这是他准备等楚灯夺魁之后给他的贺礼。
如今看来,不必了。
因为楚灯夺魁后,第一个拥抱着欣喜的,是姜祈,不是他。
他仿佛被遗忘在了某个角落,没人记得,没人要。
等楚灯想起楚应潭,楚应潭已经失踪了,宋来月倒是不在意,这么多年,楚应潭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不了几年自己就会回来。
她这小儿子不争气,宋来月对他也没有上心。
楚灯则不这么想,他是兄长,对这个弟弟亏欠太多,定要把他拉回正途让他努力修炼才是。
他正准备去找楚应潭,楚应潭自己就回来了,将一块寒玉塞到了楚灯手里。
楚灯愕然,这块玉虽入骨寒凉,却正适合他这样天生体热的人。
楚应潭有些开心:“你拿着吧,送你了。”
“不行。”楚灯断然拒绝,把寒玉塞了回去,“太珍贵了,必是你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我拿着也没用,你收回去吧。”
楚应潭的目光陡然黯淡下来,他握着寒玉,怔怔地不知收回手。
“哥哥,你我之间已然生分至此了吗?”
他留下这句话,大步离开,楚灯还想说什么,已不见了楚应潭的身影。
他觉得今天的应潭怪怪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楚应潭并未回房,他去了瀛洲海边,明日便是楚灯领取奖赏的时候,他在想,要不要送自己哥哥一个大礼。
楚应潭站在海边,取出寒玉丢在沙滩上:“他不要你。”
寒玉逐渐变幻成人形,竟是个绝色女子,姿容上佳,身段窈窕。
她泫然欲泣:“他不要我不是我无能,万年寒玉如何治不了他的体热?”
楚应潭神色冷漠:“如此,你便走吧,我不要你了。”
这块寒玉虽修成人形,对他来说却没了利用价值。
她却不肯,见楚应潭神色未改自知不能动摇他的想法,再三磕头:“是你的血送我一场机缘助我化形,请你赐我个名字。”
有了名字,是不是这人往后也会记得她半分?
“我去重鸾山上寻上好翡翠,你这块寒玉却主动出现,虽说是我捡了宝,却终究不是我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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