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眉飞色舞的热烈讨论着这件事,那些在现场的人,更是说得活灵活现。
堂堂夏毅王竟为了一个低贱舞人,奋不顾身从二楼跳下来做肉垫,令楼中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关于夏毅王与那舞人的故事也被人传得绘声绘影,说他们是如何定情、如何反目、又如何旧情复燃,难以自抑。
一时间说书先生的生意大好,两人的故事被编成无数的版本,以供客人们茶余饭后取乐。
而故事的主人公,夏毅王,此刻正躺在毅王府的卧房里,全身缠满纱布,行动困难。
青岚端着药碗走进来,就看到那男人向自己伸出手,似乎已等得不耐烦。
他急忙走过去,将汤药摆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
「大夫不是嘱咐你不要乱动吗?万一以后走路跛脚怎么办——」他絮叨地说,很担心他有任何闪失。
未完的话语却被男人炽热的嘴唇堵住,结束结实热辣的吻之后,对方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他,彼此都急于找些空气。
青岚只觉自己此刻像在梦中,那天男人舍身相救,两人现下又变成了这样的关系,这转变太巨大,一下从地狱到天上,他非常不能适应。
这几天雪毅尘都在养伤,青岚也不好问他,此时再也忍不住,低声问:「王爷,您……不再恨我了吗?」
雪毅尘闻言心中震了一下,有力的手臂将他拥进自己怀里。「过去都是我错,做了太多混帐事,还误会你、对不起你,你不恨我便是谢天谢地了,我怎么可能恨你呢?」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愧疚、心碎和伤悲。
青岚呆呆地看他,这些话让他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只有在梦里才能听到,不是吗?
「为什么不说话?」雪毅尘轻抚上他面颊。
「我是在作梦吧。」青岚轻声道,看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又有些惧怕。
雪毅尘心痛地将他紧紧压在自己胸口。「青岚,是真的,我在向你忏悔、求你原谅,还有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一直相守到死!」
「王爷……」听了他的话,青岚既惊又喜,感动得说不出话。
「叫我毅尘,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雪毅尘深深地看他,温柔的唇在他额上亲吻一下。
青岚一颤,凝视他半晌,苍白的嘴唇轻轻开合,好一会才唤出那在他心里深埋许久,却从来不敢唤出的名字。「毅尘……」
「青岚,我的青岚……」雪毅尘眼眶灼热,紧紧拥住他,激动得口中不住唤着他的名字。
雪毅尘躺在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府侍卫长夜离。
「夜离,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什么?」
夜离呼吸一窒。「王爷是要处死属下?」
雪毅尘轻轻一叹,「我不会杀你,你抬起头来,我要你把当年的事情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夜离一颤,半晌才慢慢地抬起头,有些惧怕地看着雪毅尘。
「说。」雪毅尘轻喝一声。
「是……」夜离惊慌地低了头,颤声道:「当年属下曾怀恨青岚设计了我两个手下,一直想找机会整治他,后来将军找上了我……」
雪毅尘呼吸微凝,不语地听下去。
「那日将军与属下密谈,问属下是不是想赶走青岚?
「属下回答说是,将军便笑着赐了一杯酒,属下不疑有他,以为将军满意这个回答,所以才赐酒。属下喝了酒后,将军便叫属下到青岚房间,等在那里,说他自有办法将他赶走。
「属下一开始不明白,便问将军要属下在那里做什么?将军只是笑着说,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打他一顿为你的下手出气、骂他吓他也行,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
瞄到雪毅尘脸色绷紧,夜离更加惴惴不安道:「属下那时还不明白将军的意思,等到了青岚房里,忽然觉得身体不适、万分烦躁,才发觉被下了药,而那时青岚正巧进了屋……」
夜离不敢再说下去,因为雪毅尘的表情已经黑沉得像是要杀人。
他伏在地上,身子有些发颤。他跟了王爷这些年,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这桩事,只因他背叛了王爷。
「说下去。」雪毅尘沉声命令。
回想起当时那些不堪的情景,夜离心中懊悔痛苦。「青岚初时极力挣扎,要属下放开他,他逃到门边,却发现那门已被反锁……那一日将军派了人将偏院隔离,因此附近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再后来,不知将军施了什么计,王爷便怒气冲冲地出现,教王爷亲眼看见……
「这事属下也是中了计,但后来见王爷大怒,属下极为不安,加上将军又叫属下小心答话,属下听出将军的意思,便顺着他的话说,不敢把真相说出来,王爷,属下错了!」
若是八年前,雪毅尘也许会把夜离杀了泄恨,然而事到如今,他只想了解青岚是如何被陷害,且冷映色也已入土,这些陈年旧事,除了自己心上的那些伤口,再计较也没意义了。
「你下去吧,我已替你在睿王府谋了一份差,明日你便过去,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
「谢王爷不杀之恩……」夜离声音有些哽咽,用力将头磕在地上,与跟了多年的主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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