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过法术后,住持稍稍抹了抹汗,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惋惜的叹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何苦惹尘埃!老纳虽已施法封印了此灵,但执念难解,怕是不得安息……」
「方丈,我欲将此物留于寺中,以佛门之气镇压它的执念,不知方丈可否通融?」剑客双手捧剑,将它送到住持面前。
住持想了想,还是接过了剑,「施主请放心,老衲且将它镇于大雄宝殿之下,日后施主若想取回此剑,便来本寺索要即可……」
「多谢方丈!」剑客一抱拳,望着住持手中的剑,目光复杂,旋即低声叹道:「永别了,邪意……」
自这一天起,一时名震江湖的剑客销声匿迹,再也不曾出现过。
第一章
如今天下中原以北,乃是一片荒漠,人烟稀少,生机寥寥。
大漠最南端,一座孤山拔高而起,连绵起伏数百里,隔绝荒漠与中原,宛若一道天然屏障。
山峦青翠,地势险峻,故世人称之青崖。
传说在青崖深处,藏着一个极为古怪的,以剑修身之门派。
门派虽大,却无门路,若非特定的客人,根本无法造访,所以江湖中人只当那是个传说,无可考证。
此时,就在那个极为神秘,据说是由剑仙一手创建的门派里,一个身穿青色衣袍的青年正追逐着一个少年。只见他怒气腾腾,像是要将那逃跑的人捉来暴揍一顿。
「沧九!你给我站住!」青年咬牙切齿,而被称为沧九的少年则顽皮的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
「七师兄,你心眼也太小了吧!不就是拿了你一把剑,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你这分明是偷!」虞七气急败坏,双手挽起袖子,「看我抓到你后,怎么教训你!」
「嘿嘿,那还得看师兄你能不能……啊!」沧九正得意,转过身,却猛地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人。
两人撞在一起,双双跌坐在地,而那人手中的热茶顺势浇落下来,正好淋在沧九头顶,烫得他哇哇大叫。
「哈哈哈!活该!」虞七解恨的笑了出来,上前一步,一把拎起沧九,另一手扶起被他撞倒的燕三,「师兄,你没事吧?」
燕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狠狠的瞪了沧九一眼,骂道:「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沉稳,罚你抄三百遍《剑经》!」
「还抄!我都倒背如流了!」沧九撇了撇嘴,很不服气。
虞七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将他提到自己身前,大喝道:「偷了我的剑,再多追加两百遍!」
「师兄你们以大欺小!也不怕出门掉水沟里……啊!别……疼呀!」
听他出口不逊,虞七便又加了几分力气,拧得沧九耳朵红了一片,不停哀号,他这才罢手放开他,转身帮师兄拾起地上的茶具。
「师兄,今日有客人来访?」虞七好奇的问。他们师门太过隐蔽,平时鲜有外人来访,会用到这套精致漂亮的茶具,通常代表有客造访。
「嗯!是静铭寺的玄立大师,据说他们近日翻修寺院,发现了一柄极为古怪的剑,特意拿来给师父鉴定。」燕三接过他手里的茶具,微笑着谢过。
「寺庙里藏着宝剑?是什么样的剑?有什么特别之处?」虞七益发的好奇,不停追问。
燕三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玄立大师说,五百年前这剑曾经幻化成人形,被静铭寺当时的住持镇压在大雄宝殿下,但随着时间过去,封印这剑的法力薄弱了不少,寺里也没有能够再次封印它的高僧。所以,只能求助于师父!」
「能幻化人形的岂不是……」
虞七惊讶不已。天下的兵器多如繁星,但拥有自我意识幻化成人形的,十指手指都数得出来,即便是他们的师父——这一代的剑仙手中,也不过一件。
哪怕是以铸剑藏剑闻名的万剑谷,也只有四柄有自我意识的剑,其被称为剑灵,拥有自己选择主人的权利……
「是剑灵……难得一见拥有自我意识的剑灵,却被那些不懂珍惜他的人当做妖孽封印,真是可怜,唉……」燕三惋惜的叹道:「但这也怪不得他们,剑形成魂魄后,自然会带上某种诅咒,如果不是心智强大的人持有,很可能被这样的诅咒给吞噬,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人们才会如此忌惮……」
「如此一来,那位剑灵还是归入剑仙门为好,至少我们懂得怎么照顾他、爱惜他……当然,除了某个喜欢乱来的鲁莽小鬼……」虞七正打算转过身去好好数落的师弟一顿,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该死,又让那个偷东西的小鬼逃走了!」虞七气得直跺脚,「下次让我逮到他,非揍扁他不可!」
沧九没有听见师兄的咆哮,这会他早已逃出花园,偷偷摸摸的潜伏到师父的书房附近,躲在一棵大树下。
他心血澎湃,兴奋激动得不能自己。
师兄说,那把剑是剑灵!万中挑一的剑灵呀!
他素来有收藏名剑的嗜好,光听剑灵两字便按捺不住,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过来偷看一眼呢!
「仙长请留步,小僧告辞了……」
不久后,书房里走出两人,一人仙风道骨、身形修长,一人大智若愚,又矮又胖,还顶着一颗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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