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浓荫见势不对,定了定脚步,纵身直跳上那人的肩上。此时长鞭却被带回到穿斗篷的人的身上,他一时无法伸展开,立马转身收回了长鞭,顺势将叶浓荫从肩头甩落下来。
叶浓荫稳稳地站在地上,长剑齐胸,一个箭步直刺对方面部。那人连忙再挥出长鞭,鞭子紧紧地裹住了叶浓荫的长剑,长剑动弹不得。叶浓荫一直被拖至跟前,借着拖力,双脚直踹在穿斗篷人的前胸,那人被踹坐在地上。
叶浓荫再次挥出长剑,刺向那人面部,想挑开他的面纱。穿斗篷的人极速抬起右手,瞬间几只袖箭飞向叶浓荫。
叶浓荫连忙挥动长剑将一排袖箭打落在地。
就在此时,穿斗篷的人却再次从袖中发出一排袖箭,叶浓荫连忙后退了几步,那人却乘势跃起身,趁机逃走了。
叶浓荫看着那个逃走的背影发了呆,他脑袋中闪过一个奇怪的猜想。
叶浓荫回到筵时,夏晓棠告知他,徐清风已经自行离开了,说是要去甘宁庵做比丘尼,一辈子伴着青灯古佛,为阮华君诵经。
当他走上楼时,杭蓁蓁拦住了他:“你找到林致没有?”
叶浓荫沮丧地摇摇头。
“我之前也分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一有回信,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杭蓁蓁说。
“多谢!”叶浓荫回道。
杭蓁蓁深吸一口说:“不要你谢我,我找他与你无关,是念在我与他的情分,一声蓁姐就够了。”
叶浓荫默然不再赘言,看着杭蓁蓁离去的背影,内心又有些歉疚。
对于杭蓁蓁这样的女子,叶浓荫知道,她极有主见,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所以他从不假惺惺地对她说“找归宿”一类的蠢话。她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喜欢时不需要征得那人同意,不喜欢时也不会告知一声,没有人能左右她的心......
晚上,叶浓荫坐在灯下回想起白天看到的季疏之的疯狂模样,又想起之前龙羽看到翎梭以后的态度变化和孔南越向自己讨要翎梭时的情景。他深深感觉到爷爷也和这翎梭也有着断不开的联系,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呢?按他们的意思都认为麒麟山庄必有一块,如果这个东西十分重要,那爷爷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呢?
他又再次揣度起爷爷的遗言:成为天下第一......丢掉剑......难道不是说要远离纷争,归隐山林?丢掉剑......他又拿起自己的那把“载寒”仔细端详起来,“载寒”就是爷爷送给自己的,爷爷会不会......
叶浓荫敲了敲那刻有麒麟纹的剑首,然后用把钢制的小刀将剑首与剑茎撬出条缝,慢慢地拧出剑首。这才发现“载寒”的剑首确实不是实心的,里面填充了软木,而软木中间正嵌着一个东西。
他慢慢地掏出软木,不一会儿,那个东西就露出了真身——果然不出所料,就是一把翎梭。
他又从怀里掏出了林致送给自己的那把,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外表几乎一致,也还是镶嵌的东西不同。剑首中的这把,镶嵌的是颗棕色的玛瑙。
那爷爷说的丢掉剑,是为什么?丢与不丢有什么不同?这个小小的东西到底有多大威力可以让这么多人都忌惮?
林致的失踪也绝不会是无缘无故。
第二天一早,叶浓荫便驱马去了石城西。眼前的这座兜率寺在石城十分有名,全依仗着住持明正法师的修行得法道行高深。家中若有丧事的人家都会到兜率寺来请法师帮忙超度亡灵。
叶浓荫之前在袁木深家中已见过明正法师两回,这次进入山门便直接说要拜会他。
接待的小沙弥说:“施主,住持不在寺中,要很晚才会归来。”
叶浓荫没有离开的意思:“无妨,我等等便是。”于是就坐在佛堂里等。
小沙弥见他执意不肯走,就不再管他,任由他等着。
过了半晌,明正从门外走进佛堂,见到叶浓荫,脸上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叶大侠久等了。”
叶浓荫也冲他拱拱手道:“法师,我们是不是许久未见了?”
“嗯,乾锋堂之事之后就未见过。”明正和颜悦色地说,那张佛像一般的脸上,充满了慈悲之气。
“叶大侠,今日是为何事而来?”明正接着问,顺便给叶浓荫递了一杯茶。
叶浓荫接过茶水,没有喝,只是放在手边,对着明正似有深意地说:“我想向法师请教杀戮与修行的问题。”
“哦?”明正的眉梢稍微动了下:“叶大侠想问二者之间的什么问题?”
“我想给法师讲个故事,不知法师是否愿听?”叶浓荫问道。
“哦,洗耳恭听。”明正回道。
“以前,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有这样一个人:白天在寺庙里修行诵经,给世人讲解佛法,晚上却出去大肆杀戮,嗜血成性。法师你说这样的修行是在为杀戮赎罪还是在为杀戮做掩护?”叶浓荫凝视着明正。
明正脸色稍变,笑道:“叶大侠,故事不可当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他一心修行,放下心魔,不再杀戮,那便是已结佛缘。”
“哦?法师你可放下心魔了?”叶浓荫继续问道。
“哈哈哈哈……大侠你可真会开玩笑。”明正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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