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事情,我和肖从朔帮你解决。”
话虽这么说,但明焱并不认为镜中人会害沈孝文。那不过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精怪,不说有没有胆子害人,便是连害人的本事都没有。可是,让明焱想不通的是,沈孝文的确出现了气血将尽的征兆。
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隐情呢?
沈孝文走到门前,深深吸一口,仿佛前面是刀山火海。肖从朔打开门,低声问他:“准备好了吗?”
沈孝文飞速地瞥了一眼房间里,眉心微蹙,面色如拢寒霜。沉默了足足三分钟后,他无声地点头。
有些事情,是逃不过去的,与其日后天天活在恐惧里,不如现在冒险解决。更何况,明焱他们也说过,镜子里的东西并不可怕。
沈孝文一路垂下眼帘,走到穿衣镜前,缓缓望向镜子。
果不其然,那个人又来了,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脸,从门外探了头进来,将视线凝聚在他的身上。
被窥视的感觉实在不美妙,在惊惶与恐惧下,沈孝文感觉关节都已经僵硬。如果那东西此刻突然袭击,他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迈步逃跑。
也许是过去了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恐惧的作用下,人会失去时间概念。沈孝文透过穿衣镜看见,原本只是探头进来窥视他的人,忽然走进门里。
蓝色的长袍逶在地上,掩住女人的双脚。她的前进没有步伐的迈动,而是犹如幽灵那般飘忽。
冷汗沁出额头,沈孝文不敢回身,惊惧而无助地瞪视着镜子,连向明焱和肖从朔求救的声音都发布出来。
肖从朔站在一旁,为他捏了一把汗,小声提醒:“快请她离开,不要再继续纠缠。”
沈孝文这才记起来自己该做的事情,牙齿打着颤说道:“你走吧……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我不认识你,没有伤害过你,请你离开这里!”
镜子里的女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走向沈孝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要与他贴脸,近到似乎要走出镜面。
沈孝文的面如金纸,被吓得一声惊叫,嘴里无意识地反复说着:“不要再纠缠了……不要了——”
女人歪过头,似乎在疑惑次刻的所见所闻,眉宇都在轻蹙。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安抚受惊的男人,却碍于镜面,只能站在另一边凝望着他。
而另一边,明焱目睹全程,却觉得这个女人未必是想伤害沈孝文。但揣测终归是揣测,他不能让沈孝文涉险。
“还不快把朱砂印在镜子中央!”
明焱一声断喝,沈孝文如梦初醒,拼尽全部勇气,抬起右手,将掌心印在镜面上——
朱砂印在镜子中央的一颤那,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沈孝文瞪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犹如溺水者抱住了浮木。而镜子的另一边,蓝袍黑发的女人被定住,漆黑的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肖从朔扶着沈孝文去客厅,为他端来一杯热水:“没事了沈先生,剩下的由明焱和我来处理。”
说完,他走进房间,顺手将门反锁。
明焱走到穿衣镜跟前,问道:“说吧,为什么纠缠沈孝文?”
“我没有!”
令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的嗓音,是不折不扣的男声。
肖从朔一声惊呼:“女装大佬?”
明焱朝他飞了一记眼刀,肖从朔立刻示意自己错了,举手做投降的模样。
镜子里的人叹了一口气,恳求道:“我没有害人的心思,你们就放了我吧。”
明焱虽然也觉得不是这小妖害人,但事情还是要查个透彻:“既然不是你害人,为什么沈孝文出现气血亏尽的征兆?”
“他得了急性病,我想救他,但碍于没有实体,只有透过镜子来接近。”小妖眨了眨眼,十分诚恳的模样,“我没有撒谎,要不是我,他早就躺在医院了。”
“可是沈先生说过,他近期体检结果很好,并没有任何疾病。”肖从朔还记得今天下午的谈话。
听了他的话,小妖半是无奈,半是疑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并没有查到那一项?相信我,我真的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很不好。”
明焱口头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已经相信这小妖的话:“你是什么精怪?”
“我是蓝莲花的香气。”小妖被定住,可怜兮兮地望着明焱,“没有实体,只能靠镜子接近沈孝文。”
“为什么执意要救他?”明焱追问,“你难道不懂,生死各有命?”
连实体都没有的小妖,却不惜消耗浅薄而低微的灵力却救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约是因为……他算得上我的知己,我们是有缘人。”小妖想了想,忽然展露笑颜,好似想到了什么极为温暖的事情,“他在一朵蓝睡莲上提取香料时,住手说睡莲香气寡淡,实在不好用。”
“他却说,这象征着淡雅与超脱,所以才能常供佛前。”
“是他唤醒了我。”小妖说出这段话时,始终含着笑意,“也可以说,他赋予我生命。”
事情的原委竟然是这样,肖从朔看着明焱,用眼神问他,小妖的话可不可信。明焱点点头,继而擦去镜子中央的朱砂印:“你走吧,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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