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拿起木偶,若有所思:“七个木偶的皮都是人皮?”
杨元一:“是。”
吴畏:“一个木偶半米来高,当时被杀死的女孩似乎是十二、三岁,她的皮不足以包裹七个木偶。”
杨元一和吴畏对视一眼,分别到门口低声商议、交换信息。最终决定趁着下雨天来临的时候将木偶放回祠堂正殿,杨元一说道:“朱冒才很害怕木偶消失,而且那天晚上的裙装女人不敢进入正殿,应该就是害怕木偶。所以木偶放在祠堂里能够压制异闻,接下来我们要等那只‘怨灵’异闻自己找上门来吗?”
吴畏摇头:“‘怨灵’异闻难以对付。”他沉吟片刻,看向董勇丰七个人,然后说道:“既然异闻不敢进入祠堂,那么你们在雨天到来前躲进祠堂里,至少能够保证安全。”
那七人面面相觑,其中青年大学生中的一个较为柔弱的女孩子开口说道:“我们躲进去的话,那……‘怨灵’要杀谁?那些镇民吗?”
吴畏反问:“你同情吗?”
女孩子:“我——”她语噎半晌后,小声说道:“要是能够阻止‘怨灵’杀人,总比不阻止的好。”
吴畏的话显得有些冷漠:“如果不是我的同伴善良,我绝对不会管你们的死活。因为你们不是我的雇主。”
女孩子被噎得有点难过,想要开口却被同伴拉住:“你疯了你?我知道你善良,但是善良要用在正确合适恰当的地方。和平镇的镇民有哪个像人的?他们罪有应得,本来就是他们当初见财起意,杀死那对母女才会产生‘怨灵’。现在他们还想害死我们来达到自救的目的,醒醒吧你,我们没有反击回去已经很善良了。”
同伴的话引来其他人的赞同,包括董勇丰几人。赵嘉光冷淡的说道:“或许你没有亲人死在这里,可能连骨灰都被倒进沟渠里,你就能善良。我们不能,甚至是想要手刃这群畜生。”
窦启元依是附和,虽然他们也知道和平镇不乏有善良的人——比如朱琴,但更多是如同朱冒才这样的自私的镇民。十几年来,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那女孩之后在同伴的劝说下终于明了自己说出多傻的话,于是不再开口。
由始至终,杨元一没有说话。
吴畏惊讶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安慰那个女孩。”
“啊?”杨元一刚才在走神,反应过来后摇头说道:“我知道这次的异闻很危险,没有那么不自量力担下保证。”
他跟异闻交手过,被震得整只手臂都是麻的,因此清楚这只恐怖异闻的危险。他最多只能保证不会见死不救。
商议完之后,杨元一趁夜将木偶放回去。而当天早上五点多开始下雨,连绵细雨,声势逐渐壮大。家家户户紧闭门扉,生怕听到一丁点歌谣。
两人护送董勇丰七人到祠堂,嘱咐他们躲进正殿。之后离开,从朱琴那里借来雨衣,于镇上大街小巷游荡。杨元一同吴畏分开,走了一段路后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钟左右。
扫了眼信号和消息提示栏,全都没有。
注视半晌后,将手机放回兜里,继续向前走。耳朵里只听到雨声和自己的脚步声,渐渐的,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翻翻翻花绳,绕上手指打好结。拉住线,勾出形,翻的花样真逗人。”
“……你翻一个大鸡爪,我翻面条一根根……”
杨元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一条青石巷。巷子尽头传来几个小孩诡异整齐的歌谣和脚步声,他们走了出来,如同第一天撞见的那样,从雨中蹦蹦跳跳的跑出来。
不同的是,这回他们身上的雨衣染满鲜血,雨水都打不掉的浓黑鲜血。他们见到杨元一立刻停下脚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纷纷跑过来问:“哥哥,我们谁的手最巧?”
杨元一静静注视着他们,退后两步,绕过他们朝前面走。几个小孩留在后面,安静的、齐刷刷扭头瞪着他,面无表情,诡异莫名。
走到青石巷的拐弯角,面前是一栋老房,房门紧闭。屋檐下用铁钩吊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垂到脚下,双手被切掉。旁边放着两个桶,桶里装满血水。
场景如同屠宰场,尸体像是被铁钩吊起来等待腌渍的肉。大风刮过来,尸体敲打到门上,‘啪啪啪’的声响。
过了一会,杨元一听到脚步声,有人跑出来开门,看到吊在门口的尸体猛然发出凄厉的尖叫。
七个小孩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无声无息的看着这一幕,用天真童稚的声音说道:“我跟他玩翻花绳,他输了。输了要惩罚,他一直在尖叫,像猪被屠杀时发出的声音,特别难听。于是我割断他的喉咙,但是房子里面的人,一直都没有出来开门哦。”
听起来便一阵毛骨悚然,初冬里的寒风挟裹着细雨,冰冷得刺痛皮肤。杨元一转身,俯视几个小孩,说道:“我跟你们玩。”
小孩拒绝了:“我们有了人选,不要你。”
杨元一皱眉,从背包里抽出甩棍,慢吞吞的说道:“你是要随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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