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寒时见阮洋没有立即答应,再接再厉:“你回家也还有事呢,放心吧。”关寒时意有所指地看了车子驾驶座一眼。
阮洋心领神会,默认了。
车子重新启动。阮洋头搁在窗户玻璃上,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不知道是不是缺眠造成神经反应迟钝,过了好久才发觉这不是回自己公寓的路。
阮洋敲了敲面前的座椅:“我要回自己家。”
应书怀专注开车:“去我家。”
阮洋加重了力度拍着座椅:“我要回家!”
应书怀厚着脸皮坚持:“我家就是你家。”
一路从石子沟开回来,应书怀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甚至还抽空取出手机上网百度了一下“怎么样才能哄恋人开心”。网络上各种答案,众说纷纭,逼得应书怀临时抱佛脚学了好半天,才决定其中一个排名最高的霸道总裁的路数。
强取豪夺,虐恋情深。
应书怀觉得这个路数实在太符合目前阮洋和自己的情形了。他和阮洋不正是隔了几百年重逢的虐身虐心之恋吗,越虐越情根深种。为了保持这个情根深种的结局,他只能霸道总裁上身,强取豪夺了。
没丰富恋情经历的冥帝大人,深深觉得几百年前爱情的失败是自己经验不够,他十分谦逊地在当今阳间互联网上汲取阳间男欢女爱的成果,无法预测接下来的发展情况,只有一件事他十分坚定。
几百年前,他错失了北辰。
几百年后,他绝对不会松手。
阮洋听到应书怀坚决的口吻,懒得跟他争了,疲倦席卷他的身心,靠在后座上昏昏欲睡。
车停入地库后,应书怀轻手轻脚地下车,上了后座,看着阮洋香甜的睡颜,眼睛下还泛着微青,心脏如入深海中,随着浪涛浮浮沉沉。
“我该拿你怎么办?”
轻轻的语调回荡在车子内,低沉得没有惊醒沉睡的人儿。
阮洋只觉得夜晚特别的长,长到他醒来睁开眼睛,窗外还是黑夜。看着熟悉的卧室布置,意料中的,他还是被带回到了应书怀的寓所。
松软的被子枕头上还残留着应书怀身上清冽的气息,如他本人一样,清淡得给外人留下距离感,却将温柔缠绵毫无保留地献给阮洋。阮洋垂首埋在枕头里,猛吸了一口,再起身。
光脚踩在柔软细腻的地毯上,听见卧房门开门的声音。应书怀端着一杯水进来了。
“醒来了?先喝水。”
阮洋重新坐回床上,接过应书怀递过来的水杯,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到阮洋的指尖上,给阮洋带来了些许暖意。
阮洋小口小口地啜这玻璃杯的水,头也不抬都知道应书怀的视线牢牢地黏在自己身上。阮洋才不管应书怀的心情,慢吞吞地喝完一杯水,递了回去,就要躺下。
应书怀连着玻璃杯握住阮洋的手,见阮洋这样对他不理不睬的样子,眸光沉沉:“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噗——”
阮洋还没吞下去的水,一下子全部噗了出来,喷了应书怀一下巴,一胸膛。阮洋抬眼看着应书怀惊愕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脸色,忍不住笑出来:“你从哪里看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耳朵尖有些发红发烫的应书怀见阮洋好不容易笑了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决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趁热打铁。
“如果你是故意想激怒我,我告诉你,那你成功了。”应书怀握紧了阮洋的手指,拉近了一些,一丝不苟地背着临时抱佛脚记下来的台词,“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阮洋一巴掌拍开应书怀郑重其事的脸:“打住,你再这样我立马踢你下床!”
应书怀随手将玻璃杯搁在床头柜上,另一手捏住阮洋拍过来的手腕:“知不知道上一个踢我的人,现在坟头草都成精了?”
阮洋笑得眼角都渗出泪来,作势就要踢他:“我倒是很想看看我的坟头草能不能成精。”
应书怀抽抽嘴角,潜意识觉得这些台词有问题,但最起码阮洋现在肯搭理自己了,只得硬着头皮背下去。抬起手指抹去阮洋眼角笑出来的湿润:“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只有我才有资格让你流泪!”
阮洋这下真的是想哭又不行,想笑也不能,举起两手揉搓应书怀的脸:“再不给我正常回来,我就真的让你流泪都找不着我!”
应书怀取下阮洋揉自己脸的手掌,放在薄唇边轻轻贴了一下,语调恢复温润:“终于肯理我了?”
阮洋立即板起脸来:“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应书怀沉默了片刻,半天才说:“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停了半响,应书怀试探道:“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阮洋想起墓道里的梦境,又结合老乌在墓室里的表现,说:“你还敢说自己是人?你这个老妖怪!”
应书怀被噎住了,心里腹诽:我堂堂冥府大帝,从古至今,谁敢说我是老妖怪?但这些心里话,他不敢跟阮洋说。
应书怀无奈认命:“是,我是老妖怪,是冥府第一大的老妖怪。”
阮洋从应书怀半开玩笑的话语里,听出了应书怀透露的一直隐瞒的身份信息,心里一抖:居然真的是冥府大帝?我天,我这是中了什么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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