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阮洋此时在场,他就会发现相册里的婚纱照上,刘女士披着洁白的婚纱如同坠入人间的天使,而搂着她幸福微笑的丈夫,面孔与断头鬼一模一样。
刘女士合上相册,把它扔进包里,出了书房。
书橱里放着的那只精美的娃娃,嘴角弧度更弯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咧开嘴,笑出声来。
走到玄关,刘女士掏了掏包包,翻找钥匙。刚进门时被吓了一跳,钥匙一时不记得放在了哪里。手又摸到口袋中。
“原来装进口袋里了。”
刘女士自言自语,拉出钥匙就去锁门,没注意到一张叠得十分小巧的黄色咒符,轻飘飘地随着钥匙的抽出,飘落在地上。
“哒!”
1804,灯火熄灭。
阮洋三人跟着中介出了电梯,小区里绿化得不错,灌木绿树很多。正值晚饭后八九点的时间,不少爸爸妈妈带着孩子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步。小区中央有一个大水池,有规律地变化着喷出的水花,被夜风吹起一片薄薄的水雾。
阮洋顺着鹅卵石小路,看着三三两两的行人,或牵着小孩,或溜着小狗,放慢了脚步,落后于中介和老沈,悄悄地伸出小指去勾应书怀的手。勾到一下,立马缩回来,再勾一下,再缩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再伸手去勾,就被应书怀一把捉住。阮洋笑嘻嘻地要抽回来,没挣脱开,只感到握着自己的手掌紧了几分,还往自己的掌心钻入一根手指,挠了几下。
在小区不太明亮的灯带下,阮洋偷眼望去。应书怀目不斜视,迈出的步伐沉稳有度,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偏偏暗地里做着这样让人耳热心跳的小动作。
“衣冠禽兽。”阮洋小声地笑骂一句。
这声笑骂在嘻嘻笑笑散步的行人中,几不可闻,但还是落入应书怀的耳朵里。
应书怀微微侧头看向恶人先告状的阮洋,脸上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回一句低语:“回去我得把这个罪名做实了。”
阮洋手指一疼,灼热和力度从应书怀的手掌传过来。阮洋仗着公共场合应书怀不敢怎么样,再挑衅一句:“得看你有没这个能耐咯。”
应书怀手掌一紧,拉近与阮洋的距离,微垂的双眸在灯带下闪烁着恶狼一样的光芒:“错了,得看你有没这个能耐承受。”
心火从胸口腾起,阮洋立即使劲甩开应书怀的手,快步追上老沈:“老沈,那个鬼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收?”
应书怀将落空的手插回口袋,悠哉游哉地欣赏阮洋落荒而逃的背景,觉得时不时逗一逗还是挺有趣味的。
夜风吹过身侧的树梢,应书怀忽然脚步一顿,目光冷冽起来,扫向鹅卵石小道一侧的灌木丛中。灌木丛的树叶轻轻晃动,不是夜风吹拂的舞动,而是从根部向上蔓延的抖动,抖动越来越大,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一道暗影从灌木根部迅速向前掠去,蹿向鹅卵石小道。
应书怀目光一凝,下一秒就闪现在阮洋身边,一脚踏在那道暗影上。一股白烟飘起。
阮洋回头也看见了那道白烟。应书怀将脚抬起,一个白色的小纸人躺在鹅卵石上,四分五裂。阮洋一眼就认出那个小纸人,朝灌木丛大喝:“出来!我知道你是谁!”
灌木丛安静了片刻,只听到夜风拂动树叶的声音,就在阮洋要踢块石头过去时,灌木丛被拨开,一个影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灯带照在鸭舌帽上,顺着脸颊滑到左手。阮洋看见他左手握着一把剪刀。阮洋不由诧异道:“关寒时,你出院了?”
自从上次裴盛将银白色光球以某种特殊方式喂到关寒时嘴里后,阮洋听护士说关寒时奇迹般苏醒了,就一直打算找个机会去医院。毕竟关寒时后颈上的暗红色螺纹印是怎么回事,阮洋还没搞清楚。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面,更没想到躺在病床上快一年的关寒时能这么快恢复行动能力。
“刚出院。”关寒时用手指顶了顶鸭舌帽,露出面容,警惕地望向阮洋身边的应书怀,“你们怎么在这?”
“这该是我问你吧。你剪个纸人跟着我干嘛?”阮洋抱臂在前,问。
关寒时身形不动,面上肃然:“我住这个小区。纸人不是跟着你,而是跟着一只邪祟。”
中介一听他们的对话,顿时觉得背脊渗出一片冷汗,往老沈的身边挪了几步,惶恐地望了望四周。小区里到处都是悠闲散步的人,几个凑在一起轻快地聊天说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灌木丛里传来。接二连三的小纸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扒开树叶,探出了小脑袋,望着他们的主人。关寒时微皱起剑眉,说:“你们怎么追丢了?”
小纸人听言,单薄的身子微微一抖,齐齐耸拉着脑袋,整齐划一地缩回灌木丛中。
关寒时重新转头看向阮洋:“我的小纸人追踪到你身上有邪崇的气息,你刚从哪里来?”不待阮洋回答,只听一声巨响。
“嘭!”
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处砸了下来。小区一侧爆发出惊叫和骚乱,有女人的尖叫和小孩的哭声。有人在大声喊:“快叫救护车!”
阮洋回头看向那栋楼的方向,心生不好的感觉,立马掉头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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