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比较快。”聂源枫忍着笑低头看他大张着嘴巴,恶作剧般俯下身悄声说:“只有我俩时,要保持半尺距离,我记得;不过现在人这么多,自然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瞬间僵住,水润的双眼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聂源枫连日来的疲乏与焦灼终于一扫而空,嘴角不自觉漾起,反希望这山路能再长一些。
马车中贴心地备上了厚厚的被褥和蒲团,两人靠在座上,小口啜饮着热茶暖身,穆谣想到了什么,忽而抬起头,亮晶晶的双眼直视着聂源枫,开口道:
“蹲在山洞的时候,我就想,如果能活着再见你,我们能不能再约定两件事?”
聂源枫瞪大双眼,怔住好一会,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问道:“该不会你还想要休书什么的吧?”他实在是被穆谣之前提出要和离书的要求吓怕了。
佯装生气捶了他几下,穆谣鼓起两腮,歪着头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没成亲就想着休了你?”
感觉猜测错了,聂源枫这才讨好地挽起那人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赔笑道:“脑子糊涂了,你别当真,约定什么?”
穆谣垂下头,舒了一口气,捧着茶碗的手缓缓放下,轻轻把头靠在聂源枫胸膛,徐徐说道:
“第一,以后你要是出远门,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先跟我告别;第二,就算前天吵架了,也不能把事带到第二天。”
聂源枫听得一愣,方想起他说的前两天的事,连忙要出言安慰,却被穆谣轻轻抱着手臂,又听那人继续说道:
“我被图门德带到山里,一度以为就要交代在他们手上,那时我才后悔,如果前天是你见我最后一面,我们还闹得这么不愉快,我死了也不安心。”
听得鼻头发酸,聂源枫恨不得把人揉进心里,吻了吻穆谣的额头,他沙哑着应道:“不会有下次。”
想把以后每一天都当成是生命最后一天来过——这是穆谣遇险后最大的感悟,他想用行动让聂源枫也感觉到。
两人在车中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到城门时天已经蒙蒙亮,聂源枫没有让马车回穆府,而是往郊外的粼霜苑赶去。
怀中的穆谣刚醒来,一脸茫然,揉着惺忪睡眼,有点讶异为何这么久还没到。
看着怀中人纯净无垢的双眼,聂源枫像是触电一样,开口道:“我有件事想对你坦白。”
穆谣顷刻清醒,紧紧盯着他,两人鼻尖只有一指距离,便听他说:“历来媒官都是由年老卸任的县令担任,你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你会被指派到这个职位?”
困惑地摇了摇头,穆谣本想问“难道是你安排的?”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只静静等着他往下说。
聂源枫见他没有回话,轻轻折了折眉头,忐忑着低声道:“你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琼林宴上,我给你送了盘糕点的事么?”
无言点了点头,穆谣还是不明白,这跟自己的官职有什么关系。
便听聂源枫冷声说:“那时我随口说了句,‘只有那人是真的当自己是来赴宴,真有趣’,被有心的人听去,便使了手段,把你安排到媒官府。”
穆谣:“……”
见穆谣始终没有说话,聂源枫眼中略带愧疚,搂了搂他的肩,小心说道:“那人便是丞相的儿子杨渺,其实,你之前被罚俸,也是他动的手脚。”
这时穆谣才恍然大悟,瞥了聂源枫一眼,拧了拧他的下巴,假装嗔怒道:“那之前你怎么不说?”
“那时我还不确定,”聂源枫见他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多少有些意外,接着说:“直到刚才暗卫在山中找到方逸寒的尸体,我才意识到,杨渺在这件事里应该也掺了一脚。”
“怎么说?”穆谣没跟上他的思路,追问道。
宠溺地揉了揉怀里人的乌发,聂源枫耐心解释道:“图门德一个外邦人,想要一个月内查清你身边的人,还要劫走囚犯,不太可能。而且图门德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小人,背后肯定有人出谋划策。”
“唉,你们这些关系好烦。”慵懒地趴在聂源枫胸前,穆谣用力捏了捏他结实的胸肌,开玩笑般说道:“早知道情敌这么多,还这么缠人,我就不成亲……唔。”
剩下的话被聂源枫简单粗暴地用唇堵住,穆谣差点被吻得连魂都丢了,分开的时候,那人更是意犹未尽地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我也跟你坦白一件事吧。”
双手勾住心上人的脖子,穆谣脸上染了两朵红晕,攀上他的身体,在他耳畔轻语道:“我第一次拒绝你的求亲,其实还有另一个担忧。”
聂源枫竖起耳朵,水波潋滟的双眼紧紧攉住近在眼前的人,听他软绵绵地说道:“在京城的时候,我听到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谣言,说衡王殿下爱戴面具,还久未娶妻,是因为患了某些隐疾。”
这种“谣言”实在不能忍,聂源枫一个翻身压住偷笑的穆谣,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咬牙启齿道:“是谁传的谣言?让我捉到看不杖毙了他!”
他挑起穆谣的下巴,明显感到身下的人心跳快了不少,低声笑道:“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陛下赐婚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下月初三就是我俩的大喜日子,不过,你要是想马上亲身验证这个谣言真假,我现在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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