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朝歌冷冷的哼了一声。
“妖倒是没有,人心的鬼倒不少。咱们在外面打仗,帝京里面几方人马蠢蠢欲动——来的这一百人中,皇上的人,还有大皇子二皇子的人三方割据……”
“什么?立储这事,我一直以为咱们大厡是这所有国家里唯一出淤泥而不然的白莲……却原来不是啊?”陈放放下手里的茶壶,拿过杯子给边朝歌倒了满满一大杯,“怎么,二皇子有想法了?”
边朝歌没接陈放的杯子,示意他先尝,陈放白了他一眼把杯子放到了边朝歌面前的桌子上,自己拿起水壶直接对嘴吹……
“……你也真是不嫌烫,”边朝歌看他如此这般也算是惊呆了,摇摇头端起茶杯,“两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只不过若论起君主之才,二皇子的性格未免过于吊儿郎当。”
“那是?”茶壶本就不大,又让他倒在手心了一些——剩下的没两口就没了。
边朝歌饮毕,幽幽的说。
“咱们战事拖了半年,国库委实吃紧。大皇子好战,二皇子喜和,”边朝歌看了一眼陈放不信的表情于是改口,“好吧,其实是性懒。所以本来支持大皇子的财阀和富商都坐不住了,纷纷改支持——纷纷赶二皇子这个鸭子上架了。”
陈放不明所以。
“所以二皇子正主其实并没有这个打算?”
边朝歌听了却更加心烦:“但二皇子想让长公主继承大统!”
陈放瞬间如坠云里雾里。
“这都哪跟哪啊?”
边朝歌只得叹口气从头给陈放捋这皇家的一团乱麻。
“首先大皇子和二皇子兄友弟恭,然后长公主一心想要鱼眼珠子,咱们边家只用保住最中立的三皇子就能万事无忧,”边朝歌在说到长公主的时候顿了一下,陈放少见的装了一下傻让他少了尴尬,“但是大皇子虽然一表人才,可是天生久居上位,又有皇储加身,心直口快一方面,近些年大刀阔斧的改革好似已经坐上那个位置……别说朝中元老,就连皇上本人都心里不痛快。”
陈放点点头,他和几位皇子都是说得上话的关系,这些问题早都已经发现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若是和平年代,我们边家镇守帝京,现在这种状况是万万不会出现——更别提那些所谓富甲一方的商贾,跟周家比,那便如一毛之余九牛。”
边朝歌话说到这,陈放再傻也能知道他这是要秋后算账——所以他赶紧拿起茶壶挡脸。
“没想批评你,我就跟你说这个理儿,”边朝歌伸手将茶壶从陈放脸上拨开,“我知道你和周傕俩人互相瞧不上,但是你要知道,他早已不仅仅是你曾经的周家二少,而是跺跺脚就能让这个国家经济命脉震动的定海神针。”
“然而他都不用跺脚,吹口气我就半条命去了。”陈放喏喏的接道。
“如此,二皇子素来与长公主亲厚……先皇后在生产完二皇子后就再也没从病榻上起来,在二皇子眼里,长公主其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母亲。”
“所以长公主这个老姑娘一直都不想嫁人,所以拿个‘鲛人泪’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搪塞天下人,不婚不嫁,为的就是……女皇?”
边朝歌点点头。
“现在看来正是如此。”
房内陷入沉默。
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随着火把一个接着一个的熄灭,整座城池开始陷入睡眠。
“你晚上没跟大家一块吃猪肉?”边朝歌想着晚饭时分没有看见陈放,又转念一想暗卫曾报他和顺其在城头,心中无端一阵抓挠。
“我多年吃流食,早对肉食不喜……每次尝一口味道就好,第三口便会吐出来。”
边朝歌失笑。
“等会我怎么记得你前几天吃烤羊腿吃的挺欢实的?”
陈放面不改色的对答如流。
“你记错了。”
边朝歌也便不多言,改说正事。
“不与你玩闹。”
边朝歌转身到桌前掌了灯,而后返回。
他就着自己刚才茶杯底下剩下的一点点水渍,在桌面上书写:先前说边相只带来这百人暗卫,其实不然,皇上表面拒绝,私下里却为我们暗中调兵。
陈放看见这眼前一亮,用眼神询问。
边朝歌接着写道:只不过这兵要是从帝京过来,大军没到咱们尸骨估计都凉了。所以会从最近的几座主要城池调来。等到消息传到帝京,咱们仗也早打完了。
陈放心中激荡,只想一声长嚎。
怪不得几位大将都如此不急!
怪不得要如此的放着大厡暗卫属的前辈!
皇帝老儿这个爹当得简直也太憋屈了……
边朝歌见陈放又一次的神游天外,于是只得叹叹气,然后右手指节在桌上轻敲。
陈放吐吐舌头,定睛一看新的字迹已经写好:
边相交了虎符,但是却拿来了龙符。你便拿着龙符去驿站跟几个城池的接引人接头。
看着“龙符”这两个字,陈放心着实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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