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阿镜这孩子心地纯良,就算不为了王族血脉,我也会护他周全。”
万俟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凑到万俟驷耳边低语。
“那个,血脉的问题……要是阿镜遇到心仪的女子……你尽力促成。”
万俟驷心里五味杂陈,有苦说不出。
“族长你不是不知道阿镜他是龙阳……”
万俟麟一脸的想当然。
“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族里全是雄性,龙阳的不止他一个……不过姻缘的事,谁都说不准,我就说万一的话——你一定要多努力啊!”
万俟驷为了从族长的碎碎念中脱身只能违心的“是是是”,然后快速的摆动鱼尾瞬间跑掉。
自己能阻止周傕被拽到水底下来就竭尽全力了好不好?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自己?
为了早日能跟随万俟驷去往岸上,万俟镜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先是找到医官问清楚自己的病情,然后询问什么药对自己的伤势最有效,然后没完没了骚扰万俟麟,让他批准把“万物生”给自己使用。
“胡闹!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到生死关头不能动!”
万俟麟对万俟镜这个孩子也是一直很头疼:你说不让人家用,这是人家拼死找回来的;让他用吧,又坏了自己刚刚立下的规矩,让自己啪啪打脸。
难啊,真难!
果不其然,万俟镜为了能早日活蹦乱跳也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开始在万俟麟面前撒泼打滚——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不行,明明‘万物生’是我拼命得来的,没有它我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是你咎由自取!”
“我就用一点点!医官说了,指甲盖那么大小的,捣碎了,然后混上咱们自己的药,敷在伤口,三天就好!”万俟镜说着就把尾巴一翘然后露出全身最深的伤口,几可见骨……
万俟麟扶额,讷讷的说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反倒自己找上门了。
“你知道这事的影响有多么恶劣吗?你就不怕挑起两族纷争吗?……阿镜,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能再这样意气用事下去了!”
万俟镜更不服气了。
“圣树是万俟驷骗我拔得,天门是他推得……”
万俟麟被气的头皮发麻,这对话再继续下去自己非得把万俟驷再抓起来往死里揍。
“反正你们俩给我好自为之。”
万俟驷乐呵的又上岸走商(玩耍)去了,留下万俟镜在偌大的水底世界慢慢疗伤。
万俟麟忙着处理他俩搞的事情没工夫搭理这俩人,毕竟在其位谋其职,族长的身份是优于任何其他的。
于是,心里像住了只小猫的万俟镜在休憩不到三日后就开始不老实了……
他照例每日找到医官点卯,问诊取药,然后回到住所把苦的要死的草药全部倒掉,然后留下外敷药呲牙咧嘴的敷在伤口上。
如此一来,就算他这么折腾,伤势竟然也好了七七八八——说不好到底是药的作用还是他本身年轻身强力壮的原因。
然后,心里长了草的万俟镜就按捺不住偷偷溜出了村……
当然,等到万俟麟百忙之中听到医官报告万俟镜这小杂碎已经一周没去医馆报道后,万俟镜已经行至路程的一半了……
万俟镜回到了那片富庶之地。
他怀揣两截族长偷塞给他的分肢草,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就先吃一根对付一下。
事实证明孩子之所以是孩子,除去空长得年岁,见识和阅历是人是否成熟一个很重要的指标。
万俟镜和绝大多数鲛人一样,的确在这上面有点先天不足。
不过虽然凡事欠思考,万俟镜凭借着(对周傕的)一腔热情,不足一周也就再次回到了那片繁荣之地……
远处是嘈杂的人声,远处的人影影影憧憧。
万俟镜想了想,远远的离开岸边,怕有正在劳作的渔民看到水下他欢脱的一条鱼尾巴。
再三思考了一下,他还是把立马将分肢草塞到嘴里的冲动生生压了下去。
不过老天可能真的站在他身边,因为万俟镜偶然间的一侧头,发现不远处有一艘画舫……
——周傕正站在船头。
第7章
理智是什么?
万俟镜赶紧一猫腰潜到水下,两次呼吸的时间就游了四五百米外——此处有水草和几方芙蓉荷叶遮挡,万俟镜露个脑袋完全淹没在一丛植物中。
他摊开掌,掌心是一段歪歪曲曲的枯木枝子。
万俟镜眼见着这一小段草药,内心五味杂陈——上次的痛楚还留在他灵魂深处。
收回目光,他叹了口气。
万俟镜往画舫的方向望了望——因为距离太远,周傕的身影只能大概看出是一块墨靑——那是周傕身上夺目的华服,由五位绣娘用今年唯一一匹特等丝绸耗时几周特制的。
普天之下,除了皇家,也就周家才有这个实力了。
不过虽然材料易得,周傕还是得避讳皇室忌讳,很多的图案都是禁忌。
等闲的日子周傕也是万万不会如此招摇过市——又不是那种刚富了两天的暴发户——真正有实力的,不外露也能彰显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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