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镜心下惶惶。
周傕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万俟镜被仆人带到一间上好的厢房歇息——但是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歇息——自己哪怕只多看周傕一眼,便胜却人间无数。
如是,约一炷香后,万俟镜已经躺倒在龙凤床华锦厢簇的被褥中人事不知了……
周傕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万俟镜正在用鲛人语喃喃的嚼着巧娘的名字。
“你和莫四,到底是什么人?”
周傕看着万俟镜安静的睡颜端详了片刻,而后小心的给他拉好了帷帐,轻手轻脚的踱出了屋门。
管家早已在外等候。
“叫那个已经洗漱好的孩子过来……”
周傕咬了咬牙还是对管家吩咐,管家领命前去。
“对了,把秋菊……让秋菊立在一旁,服侍和,和教引。”
万俟镜一连打了四五个喷嚏,在他身上正在忙活着不知道衣扣怎么解的孩子一脸懵比。
旁边的秋菊早已笑的肚子发疼满地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让你平时多学习,你偏偏不听。看你笨得这么长时间连个衣服都解不开!”
万俟镜身上的孩子早已忘了自己的使命而是嘟着嘴赌气,手叉腰跟秋菊掰扯。
“这个官人这个扣非一般系法!……你来也定解不开!”
秋菊笑的花枝乱颤,万俟镜自下而上的看着他面颊有一块隐隐的淤青,但是被厚厚的脂粉遮挡并不十分明显。
“周傕那厮又没让我上!……你还是好好伺候这位大爷吧,周傕看着挺重视他的,到时候若是侍奉不好,别连得我跟你再受罪——看看哥哥我的玉面已经成什么样了?”
万俟镜身上的孩子一骨碌从他身上滚了下去——倒是压得万俟镜有苦不能言。
“秋菊哥哥——莫要再跟公子犟了……”
秋菊冷笑一声。
“本就是我自找的。”
周傕在一间华室中负手而立,周围跪着一地瑟缩的小倌们。
“怎么样?”他问,身后的管家微微摇摇头,“我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领命退去,带上门的时候眼神不自主的瞥向地上某个较弱的身影,眼光微微一暗。
地上那个身影也随之轻微一颤——这一切的一切恰好被周傕收入眼底。
“怎么?难道我看起来像那种很不通情理的人吗?”他没来由的对着一地的后脑勺兀自的说着,语调却是不怒自威“我让你们好好学艺,好好待客,为的是你们能早日把卖身钱赚回来——我要的是你们在男人身下扭动的脏钱吗?不是。我一直说要是你们有本事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至于你到底是睡出来的,还是灌醉了套出来的那跟我一点关系也无,全凭本事!”
周傕走到管家暗窥的那个小厮面前。
“抬起头,”他对着面前的孩子说,后者只一味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说了,抬起头!”
那个小倌终于楚楚可怜的抬起半张脸,只窥了周傕一眼就如同看见洪水猛兽一般再次低下头。
“你能勾搭上我身边的人,很有手段。然而这气魄和胆识终究还是逊了秋菊三分……”
若是你可当重用,我也便不愁无人可管我这偌大的情报机构——同时到卖了胡管家三分薄面。
周傕慢慢踱出屋子,室内的少年们随着他离去皆是一松,仿佛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将他们那还未长出分明喉结的纤细喉管猛地松开。
“虽你们怎么享用……放过胡管家那个。”
随着周傕这句如同恶魔低语的准许,守在门口的侍卫和龟公脸上同时露出淫邪的笑意……
缓缓封闭的门将少年们的哭喊与男人们恶心的笑声同时隔绝。
周傕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面上快要僵掉的面皮,提起步子轻快的往万俟镜所在的房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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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余兮善窈窕:出自屈原《山鬼》
第19章
周傕到的时候,万俟镜和秋菊正在猜拳。
“六六六啊!螃蟹走!”
“……等会等会,怎么又变成螃蟹了?”
周傕适时的在身后轻轻一咳,站在旁边观战的小倌——正是那个半天也解不开万俟镜衣衫的那个——猛地垂下头并退到一边。
秋菊既没有坐也没有站,挑眼笑着对周傕胡乱点了个到。
周傕笑眯眯以对。
“这么热闹?都玩什么呢?”
秋菊看了一眼周傕进门后就明显正经危坐手无足措的万俟镜,心想着估计指望这位爷那就得冷场了,所以还是不招人喜欢的自己张嘴。
“这位爷真真有趣的紧呢……玩个游戏倒是把整个水产市集的海鲜全数叨了一个遍。”
“哦?若是如此有趣,那不如多叫几个孩子一块来玩啊?”
周傕依然言笑晏晏,秋菊站立起身隐隐的挡在了万俟镜身前。
“我见齐公子面色许是疲惫,不如先让他歇息一下再嬉戏?”
万俟镜觑了觑周傕又看了看秋菊,摸不清楚是什么走向——然他心里也有隐隐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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