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村子里面的人,多年来一直向往着中原文化,想加入大厡已经很久,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而村子里的人,各家各户知根知底,互相都已经认识几代人不止,所以能出问题的几率极低。
当然,边朝歌不想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凭借一种直觉。
早在刚来这个城的时候,边朝歌就下意识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后他表面上和大家其乐融融,但是背地里早命自家暗卫各种调查。
果不其然,底下各种利益和人情关系盘根错节……边朝歌只听了一半就觉得头大如钟,脑子里嗡嗡的乱。
当然,他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因为陈放压根没撑过十句,任暗卫对着自己的小本长篇大论,陈放白眼已然翻到了天上。
最后的最后,是边朝歌打断了还在干巴巴念小抄的暗卫,省的边上披头散发把头绳攥在手里咬牙切齿意图分分钟勒死这位的陈放。
边朝歌打发走了暗卫,背起手板起脸开始准备教训陈放——然而人家还没等他转过就溜了。
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放在一边。
边朝歌仗着自己腿长,一步几个台阶,脚下生风,十米的城墙一跃而上。
陈放和众暗卫还有亲兵跟着紧随其后。
呼啦啦一大队人,队尾努力跟上的果不其然是体能并不是很好的顺其。
“边帅请看,”万由指向远方的的一片火海,“敌人自东南方而来,而萧将正率领大队从西北方向撤离。”
边朝歌没答话,一把把顺其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我们所处的位置算是方圆百里的一处高地,所以以这座城作为天堑,可以给后方撤离的队伍打好掩护作为遮挡和屏障……”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吗?”
边朝歌手扶着下巴自言自语一般的看似回答着万由的问题,内心却是在思索。
顺其则手搭着眼睛架起凉棚,望眼欲穿的查看着对面的风吹草动。
两方就这么隔着几里的距离遥想对望着,都不轻举妄动率先发起进攻。
远处,阵阵的狼啸时不时的传来,而且经常是一只叫了紧跟着上百只就一块齐鸣。
边朝歌正最后和万由确定着战略,耳边这此起彼伏的狼嚎吵得实在惹人心烦。
“这些畜生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估算着若是敌人一个时辰后便发起进攻的话,他们至少也要保证五个时辰的防守——边朝歌心里本来就烦躁,所以终于忍不住大吼。
顺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边朝歌,又瞟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言的陈放,眼神暗了暗,低头不语。
谁曾想一直以来注意力就没离开边朝歌周身三尺的陈放竟察觉到了顺其此番的小动作。
不过陈放也拿不太准顺其什么意思,于是也按捺住自己的疑惑,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战事上。
结果还是生于厮长于厮的万由擦着满头的汗给暴躁万分的边朝歌解答。
“边大帅莫急,这最先吼叫的一般都是头狼,也就是狼群的老大,一般他叫的话,族里其他的狼是会跟着叫的。”
边朝歌听罢,深呼吸两口,转头开始布置别的。
陈放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扫过边朝歌又扫过万由等民兵,跳起来就自告奋勇的带着自己的几个暗卫“师弟”去挑水去了。
边朝歌一直紧锁的眉头在看到他所作所为的瞬间终于微微的舒展开。
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
真的,还不错。
边朝歌记得萧擎当年就教过自己这个情况。
那时候,他师徒二人正在皇帝老儿的御花园的那个大池子边闲坐,施施然的吊着鱼。
“徒弟。”
“徒儿在。”
萧擎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我问你:假设你现在是将军,领兵打仗,全军上下全听你一个人的。这种情况下,若是你在沙漠,首先考虑怎么进攻?”
边朝歌想都没想。
“自然是火攻。”
“那若是你在低位,敌人在高位呢?”
边朝歌伸了伸自己因为僵坐在此处两个时辰已久,所以已然没有知觉的两条腿,沉声回答。
“当然是用火箭喽。”
萧擎满意的点点头,捋着自己胡须的手更加快速的上下游走。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萧擎笑的更加的灿烂——但是在边朝歌看来却是警钟长鸣的启示,多年来的惨痛教训告诉自己,此刻笑的如此灿烂的老师怕是没安什么好主意。
果然。
“那徒弟,你竟然没有想过,究竟为师今日为何带你来来这垂钓吗?”
彼时边朝歌才是一个二八年岁的青葱少年,饶是常年被老师坑也没想过竟然会如此坑。
“老师!”边朝歌从那一方小马扎上一跃而起,“难道咱们今天此举其实未得到陛下的允许吗?”
边朝歌看着笑得不见眼的萧擎,又看看两个人身边鱼篓中慢慢的珍惜鱼种……
不知道为什么,边朝歌在七月的酷暑中,突然就感觉自己连接项上人头的脖子有那么一丝凉凉……
52书库推荐浏览: 薛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