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钰明觉得冷,他不自觉地打起寒颤来,上下牙齿打架,他想叫自己不再深思却无法控制。
说不定,最初的纸人,只是用来拿他来试探沈漠的。可他们试探后就决心要他死了,于是又用其他方法让他见了后面的东西,并告诉他,他被人施法开了阴阳眼,见鬼了。
之后再趁机把这截阴骨给他,如此一来他怀疑阴骨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因为他是先见了鬼,再拿了这一个,图个吉利的小东西。
不要想,夏钰明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思维。
后来可能是因为碰到边崇明,他刚好要个幌子,所以干脆省事,帮富商杀妻子的同时顺百再杀了夏钰明。
打住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
—不要相信别人—
—只有我们才会毫无保留的对你无私奉献—
他的思绪翻涌,和这些不着边际的猜测一起出现在脑海里的,还有他母亲常挂在嘴边的训诫。
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你的父母。
夏钰明牙齿打颤,惶恐和无措占据了他。
杀你,是整个边家的意志。
“这不是我在想!”夏钰明醒悟过来,他看着站在黑暗里笑得温柔而妖异的男子,“滚出去!”
他拼命地想要把那个男人的声音赶出他的脑海,但是没有用,那话如一根细长的针满满插入他的脑子,尖锐的疼痛让他几乎要叫起来,可是他长大了嘴巴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阿钰……”
好痛。
“阿钰!”
疼痛忽然消失了,沈漠站在他眼前手上放在他的头两边,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焦急神色,“别想了,不要抗拒,呼吸,放松。”
夏钰明抖着握住沈漠的手,“沈漠,他是谁……”
“先不要问了,先放松……”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他妈不重要!”沈漠猛然把夏钰明扯向自己,将自己的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你要是信我,回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也无所谓!但是现在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夏钰明看着沈漠眼里一闪而逝的红色,他止不住地发抖,“可,我做不到啊。”
可他做不到啊,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我做不到啊。”夏钰明重复了一遍,语气茫然又无措。
沈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软,他笑了一下,很轻,很好看。
下一个瞬间,天旋地转,夏钰明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睡在床上,身边没有人。打开手机,已经十点多了,看寝室里的光线,外面应该是个阴天。
夏钰明起床,到下面的时候看到沈漠正趴在自己的书桌上睡觉。
“沈漠,你怎么不上去睡?”
沈漠起来,懒洋洋的起身,夏钰明这才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食物。
“起来把早饭吃了吧。”顿了顿他说,“你是不是有想问我的。”
夏钰明笑笑,靠在从床上往下的铁质阶梯之上,“为什么这么想?”
沈漠沉默着,两人都不说话,相互对视。
过了一会儿夏钰明先移开了视线开口道,“昨天那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沈漠不答话,夏钰明继续说,“可人说话呢,总是真真假假的。哪怕是谎言,也往往掺杂着几分真话,而就算是真话,里面多多少少也少不了谎言。你说,他说的哪部分是真话,哪部分是谎言?”
“我说了你会信吗?”
夏钰明不答,转移话题道,“啊,有生煎,我们学校旁边没有的,你到哪里去买的?”
沈漠说,“跑到市区那里给你买的。”
“那是不是已经冷了。”
“热的。”
吃完饭以后他背上包,让沈漠去睡觉,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道观。
他有些愧疚,他不是不信任爸妈,不是怀疑他们,只是想要去确认一下。
他跑了三座道观,每到一处就把他妈给他的吊坠和术法书拿出来问那边的道士。关于吊坠,那些道士的说法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他父母确实会法术,这确实是一截阴骨。而那本术法书,照着上面的练,是不可能修成道法的。
从最后一个道观走出来以后,夏钰明没打招呼往父母家赶去。
他每个礼拜都会打电话回家,但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
坐上地铁以后,他打了个电话给他爸,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似乎诧异地缓不过神来,整个人空的厉害。
“喂,爸。边崇明他……”
“是舅舅,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么没礼貌了?”
“对不起,现在你在哪儿?方便说话吗?”
“在家,方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听说了。但是做人要感恩,我听全真派的说,你还帮着他们说话来诬陷你舅舅?”
“我没……”
“你忘了你以前小时候都谁照顾你了?就算你舅舅真的做了什么,你还活着不是吗?”
“妈最开始和我说,家里的结界做好了,要我回去,结果我一会去就见鬼了。是你们让舅舅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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