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张陌生的脸庞,不太难看,却也说不上好看,平凡的就算是见过几遍也不会被人记住的那种。
不过无所谓啦,反正就三天,三天过後,没人会记得我,这副面孔正合适。
我伸出右掌,看到小麽指根处果然有一圈红线,深深印在肌肤上。
哦,我的生命线啦,还蛮清楚的嘛。
"小诗,你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做什麽?!"
"哦......"
好半天才意识到那是在叫我,我忙闻声跑过去。
厨房管事正端著茶立在廊下,见我过去,便将托盘交给了我。
"你这跟班是怎麽当的?整天呆呆傻傻的,你家主子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你机灵著点儿!"
"主子?"
"快给苏公子送过去,好好伺候著!"
噢,原来苏大哥就是我的主子啊,我忙接过托盘道:"我这就去。"
看来是尊者施法让我成了苏大哥的小厮,可为什麽不给我起个好听点儿的名字?就算只有三天,我也不愿意叫小诗,怎麽听都是女孩子的名字嘛。
小诗?......
不会是碧噬的噬吧?
心里胡乱琢磨著,我端著茶来到苏大哥书房门前,敲门走了进去,苏大哥正坐在桌前沈思,对我视而不见。
"公子,您的茶。"
"放到桌上。"
我依言把茶放到桌上,然後拿著托盘立在一边。
苏大哥静坐在桌前,桌上平铺著雪花笺纸,旁边的砚台却是干干的,显然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写字上。
"公子要写东西吗?让奴才为您磨墨吧。"
我自动请缨说了一句,苏大哥却没有答话,他沈默著,眼神也投在远远一处。
看著这张苍白颓丧的面容,我的心突然痛得厉害,苏大哥以前很喜欢笑的,可从我进来到现在,都没见他露过一丝笑容。
他过得不快活吗?马上就要成亲了,要做新郎官的人,怎麽却没一点儿开心的样子?
"哦,你说什麽?"
好半天,苏大哥才回过神来,向我问道。
"我说让小的给您磨墨。"
见苏大哥点点头,我便放下托盘,将清水滴在砚台上,挽起衣袖开始磨墨。
苏大哥以前教过我的,水不能放太多,磨墨时力要均匀,要同一方向的磨......
可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为什麽单单一个力度我就掌握不好,磨了好半天,砚台里的墨汁依旧稠稀不匀,还四处飞溅,甚至有几滴溅在笺纸的一角上,看著墨汁一点点渗进笺纸,我开始慌乱起来。
"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哎哟......"
不知是不是太过慌乱,我的力气又大了些,只听墨啪的一声,便断成了两截,顿时砚台旁,纸笺上,还有我的袖子上,全都是飞溅的墨汁。
这是哪里买来的墨嘛,是不是以次充好来骗人的?
气过之後是担心。
惨了,我又把苏大哥的墨弄断了。
我惊慌地抬起头,正对上苏大哥探寻的目光。
"你......"
"对不起,对不起......"
我忙退後几步,想磕头请罪,忽听脚步声响,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这奴才是怎麽做事的?连墨都磨不好,还不退下!"
进来的是荧雪,我被她斥责的不敢应声,忙退到一边,委屈地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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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雪,没事的,小诗还是个孩子,你别吓著他。"
听苏大哥这麽一说,荧雪没再追究下去,她扯开了话题。
"苏大哥,公子说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这几天就不要再去绣坊那边了,就在这里开开心心的做你的新郎官。"
新郎官三个字扯的我心口又是一痛,我抬起头,正好对上苏大哥扫来的目光,他慢慢道:"开开心心的......"
"这些喜帖你看一下,看有没有漏掉的宾客,如果没有,我就派人送出去了。"
苏大哥没有接荧雪递上前的烫金喜帖,他淡淡道:"不必请宾客,只要自家人参加就好了,成亲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不必大肆张扬。"
"这怎麽可以?公子说咱们摘星楼的人办婚事,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才行......"
"照我的话去做吧,我成亲不是为了什麽风光,只是想了却小绿的心愿!"
"小绿!"
被苏大哥的话吓了一跳,我想都不想就把自己的名字叫了出来。
荧雪狠狠瞪了我一眼,要不是碍於苏大哥,估计她早就痛骂起来了。
关我什麽事?突然听到成亲的话题里扯出我的名字,我怎麽可能不吃惊嘛。
原来苏大哥一直都记得我,他并没有忘了我。
一时间说不出是欢喜还是伤心,我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幸好苏大哥并没责怪我的无礼,他对荧雪道:"我很好,你们不要替我担心,只要记得在洞房里摆好各种点心喜饼,还有果酒,尤其是小绿平时喜欢吃的那几种莫忘记。"
"知道了,我会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我的头此刻晕成了一团浆糊,连荧雪何时离去的都没注意到。
苏大哥究竟要跟谁成亲?为什麽要准备好我喜欢的食物?为什麽他马上要成亲了,家里却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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