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一定是见他变丑了,所以就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慕容致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比起两人相识之时,小飞似乎没什么变化,有点傻气,有点娇憨,还有些小固执,但看他的眼神却不像现在这样存着戒心,慕容致知道,自从那晚他撒了谎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他永远记得孩子那天把手油送给他,并对他说,所有最好的我都给你。
原来他所拥有的一切一切都不如这一句来得珍贵。
所以他后悔了,他想将小飞接回来,让一切重新开始,在知道小飞失踪后,他也吩咐下人四处寻找,他想在二哥之前找到孩子,把他抓到手里,再也不放,因为他看出来了,二哥对小飞的感情绝不是宠爱那么简单,可是天意弄人,在兜转了一圈后,他们还是回到了摘星楼。
是不是他当初做得太过分,所以连老天都不帮他?
慕容致靠在床头静静注视着小飞,忽然道:「还像以前那样,叫我致哥哥好吗?」
小飞一愣。
三公子不会是受重伤,有些神智不清了吧?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见他发愣,慕容致叹了口气,脸上浮出一层淡淡的落寞。
「小飞,你毕竟还是怪我的。」
「不是不是!」
小飞吓得连连摇头。
拜托这时候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好?一定会加重病情的,到时大家不会把责任怪到他身上吧?
「致哥哥,我真的没生你的气,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说刚才你还为我差点没命,你好好养伤,别再胡思乱想啦。」
慕容致眼睛一亮,忙问:「那你是同意跟我回去了?」
「这个……嘿嘿,以后再说好不好?」
能推托一阵是一阵,回头再慢慢想办法吧。
第十章
傍晚,慕容静和苏浣花来探病,小飞正在服侍慕容致用饭,被几双眼睛盯着,他紧张得手有些发抖,几次将汤汁撒在慕容致的衣衫上,荧雪看在眼里,气得将手帕扔给他,道:「笨小厮。」
小飞被骂得红了脸,忙拿过手帕慌乱擦拭弄脏的地方,慕容致抓住他的手腕,冲他笑着摇摇头,示意他镇定。
这个暧昧动作让小飞的脸更红,想象得出在场众人的表情,他不敢抬头,只好陪笑道:「三公子,你松手啦,我好服侍你吃饭啊。」
看着床头两人你侬我侬,脉脉相对,把他人全视为无物,慕容静心中怒火越烧越烈,再也无法按耐住,一拂袖转身走了出去。
愤怒和不甘此刻充盈着胸膛,将他整个人都融在烈火之中。
知道三弟的伤势已无大碍,与其说是来探病,倒不如说是心里放不下那个小东西。
从小飞失踪到找回他,天知道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明明见了面,他却向自己隐瞒,甚至逃掉,害得自己又满城的找,担心他会再被抓起来,又担心他身上的伤,直到在雨中,他听到有个小小的嘶哑声音在叫,二公子、二公子,他的心才终于安了下来。
小飞,他找到了他的小飞了。
可是孩子并没如他期望般像以往一样依赖他,反而若即若离地躲他,他一直以为这段日子里,他的关心、温柔可以触动那颗小小的心,可这一切都远不如三弟来得重要,即使他那么伤害过小飞,几乎将他活活打死,可小飞看他的眼里也依然没一点恨意。
这就是爱吗?爱到了心最深处,就算被出卖、被欺骗,就算被打得体无完肤,却仍是无怨无悔。
看着小飞守在慕容致的床头,似乎满眼满心里都只有他一人,甚至有关去留问题,都不置可否,慕容静就觉得自己所作的一切跟傻瓜没什么两样,他处心积虑想留下的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他,明知如此却还是死死霸着不肯放手,这种做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能对小飞来说,自己不过是个寄托,就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一样,而他,碰巧就是那根倒霉的浮木,虽然暂时会有点价值,但只要有大船经过,他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真是可笑,他这么疼小飞,关心他、在乎他、照顾他,用整颗心去包容他,不舍得让他有半点伤害,可最终他得到了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那颗小小的心可曾为他停留过半分?
为什么要这么傻?以他慕容静的身分地位,只要随意招招手,什么样的人不任他予取予求,他何必为了一个卑贱的小厮伤神,那个孩子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为他这么做?
苏浣花快步追上慕容静,笑道:「小飞还真是可爱,我看着他红着小脸害羞的样子,就也想去逗逗他。」
慕容静猛地停下脚步,苏浣花一时收不住脚,差点撞到他身上,他涎着笑脸道:「不就是个孩子吗?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静冷冷道:「今晚把一品萼的花魁叫来!」
苏浣花立时张大嘴巴。
「你在说什么?想见一品萼的花魁,就算现在递帖子也要等到下个月……」
「你马上去给我办好!告诉她,今晚如果不来,今后就别想再在京城里待了!」
慕容静撂下话,便转身大步走开。
苏浣花张大的嘴半天没合上,半晌才无奈地摇摇头。
「吃醋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
吃过晚饭,小飞服侍慕容致服下药,等他睡下后,便将紧握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轻轻掰开,悄悄站起身,踮着脚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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