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白不在的前一个礼拜,是他过得最艰难的时期,他的脑子没有一秒是停止思念的,甚至连看书,都在怀揣着会有一只手臂从他的后腰搂上来。他从每时每刻都要在家里寻找关于也白的气息和回忆,到不敢在家里多呆,生怕那强烈到令他自己都心悸的思念会让他崩溃。
他甚至在思念过度的深夜中放任自私的情绪,他为什么要也白回去?别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也白只需要在意他一个人就好……
再之后,他才逐渐适应了这样的心情,从过渡的思念,转变为期盼重逢。也白说好的高考前夕归来的约定就到到期了,当班上的所有人都在紧张时,他在期冀着。
“我我我我好像得了考前忧郁症。”徐天纵扭扭捏捏地凑到江适座位边上。
“我就听说过产前忧郁症。”江适说,“你有什么好忧郁的?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继承你家牧场,怎么都比一般人气派。”
“我妈说了,要是考不上大学,就赶我出去让我自生自灭。”徐天纵郁闷道。
“你会考不上?”
“这倒不至于,可,可我想和她考同一所。”
“她是谁?”江适挑眉笑问。
“你自己清楚。”徐天纵有些丧气,“她的志愿是N市的重点,我顶多普通一本,这可怎么办啊?”
“你考不上重点她就看不上你了?”
“怎么可能?她才不是那么势利的人。”徐天纵说。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正常发挥就行了。”江适随手抄起本书往他身上一拍,“知心哥哥时间结束,滚吧。”
“我的知心哥哥时间开始了。”徐天纵笑嘻嘻的,“你想好上大学了该怎么过了吗?要带着你们家大白……他回来了吗?”
“还没。”江适云淡风轻道,“不过也快了,就这几天吧。”
“那我能问个不怎么好听的问题吗?”徐天纵小心翼翼道,“要是他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江适的眉头因为这个问题皱了一下,“他会回来的。”
“可……”
“徐天纵!你快过来看这个!我说了你八百遍你还是写错了!”方佳倩清亮的声音响彻班级。
“听到没,叫你呢。”江适推了他一把。
徐天纵只好将接下来的话咽下,去到方佳倩身边,他还回头看了眼江适,见他面色无常的低头看书,心里松了口气,但沉重却没有减轻。
也白不回来了怎么办。这个问题江适想过,他想的不是他该怎么办,而是怎么把也白带回来。他是个强势的人,强势在也白身上又变成了偏执,他认定了非也白不可,那就一定不会放手,就算也白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也白不想了……
江适握笔的手一紧,那可怜的笔杆在强大的握力下不堪受重,咯嘣一下断了,尖刺的裂口扎紧江适的手指,疼痛稍微缓解了他就要失控的戾气。
但现实是无情的。
高考那天,也白还是没回来。
第一科考完后,警戒线外全是等候考生的家长。江适想要从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一个清冷俊美的长发男人,但最终还是形影相吊地走了。
也白和他是不同的,他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他不会腾云驾雾,不会呼风唤雨,也没办法打开那扇界门,他无法找到也白。
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可某个恍惚间,他会以为,过去那将近一年和也白生活的时间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这样的意识让他感到害怕,他拿出也白的衣服,翻出也白的照片和聊天记录,只有看到这些能证明也白真是存在过的东西,他才能安心下来。
但他快要到极限了。
他想触碰也白,想拥抱也白,想亲吻也白,想和也白做/爱。
他甚至难过得想要流泪。
他的爱人怎么还不回到他身边?
高考结束,解放的欢呼声响彻整个校园,复习资料化做雪花,纷纷扬扬从教学楼顶楼飘落,最严格的教导主任也挂上了笑容,纵容了学生们最后的违纪举动。
江适没有加入其中,他沉默地收拾好书包,低调地离开了教室。
“考得如何啊?”
一个重物从后面扑过来勾住了江适的脖子,江适难得没有直接把他踹开,只是稳住身形继续走,“还好。”
“还好是怎么样?”徐天纵故意晃他。
“就是还好,撒手。”江适把他甩开。
“今天去我家吃饭啊。”徐天纵说。
“下次吧,我有点累。”
“OKOK,随时欢迎光临。”徐天纵说,他看着江适的表情,叹了口气道:“你这样让我有些不放心啊。”
“哪样?”
“就……随时可能爆炸的样。”
“我又不是炮仗。”江适笑了笑,“我要去超市买些东西,先走了。”
“嗷……哦,有事一定要联系我啊!”
江适举起一只手摆了摆。
成绩下来的那天,也白没有回来。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也白还是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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