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妖宫。
自从暂华离去,渊且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前几日他不再抗拒治疗,在众妖以为他醒悟过来静心疗养后,渊且又做了叫他们瞪目结舌的事。
“王上,您要出征?!”饶是领略了他为见暂华一面不昔假布婚礼,言优也料不到他这是要闹哪般。
“与虎族结谋的象族奸细还外在猖狂,放任他们日后指不定又掀起什么风浪。”渊且命侍从拿他的战袍来,那健步如飞的样子,看不出他身受重伤。
言优连忙追赶:“那些杂碎成不了气候,这不是您之前亲口说的吗?王上,您快别……”别作了!
渊且置若罔闻,他把长发高高束起,轮廓如刀锋般锐利,他张开双臂让侍从伺候他穿衣,但言优按下了侍从的手,认真道:“王上,身体为重,若是您真的垮了,那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暂华先生了。”
提起暂华果然有用,渊且可见的颓然下来,“他……怎么也不愿意原谅我,那我就听他的话,做个心系江山子民的贤君。”
言优在心里咆哮你这叫听他的话?!面上强作镇定:“那您就更要保重身体,顾全大局才是。”
渊且却犟上了,“多说无用,更衣!”
言优气得鼻子都要掉了,他说道:“得罪了!”然后极快地探手,轻掐住渊且的脖子,渊且瞪大了眼,但却抵不过麻软,倒了下去。
再醒来后,言优跪在他的床前领罪。
“王上,崖汜将军已将象族奸细全部抓回,您若要看,现在就能押上来。”亲信不卑不亢道。
渊且没发脾气,也没定他的罪,只是当晚开始批阅奏折,连陈年旧宗也翻了出来。
这好歹也比御驾亲征好,谁也阻止不了他,只能加派医官守在其左右。
他安分下来身体的伤总算又有了愈合的趋势,但头脑终日高强运转,还要朝上与怀着异心的氏族长老虚以委蛇,到底还是累倒了。
他昏睡了三天。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侍从把这几天堆积的折子拿来。
言优跪地道:“请王上好好躺着,臣这就派人去请暂华先生。”
渊且的眼微睁大,眼里似乎起了涟漪,但他偏过脸,声音低寒:“不必。”
言优讶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渊且闷闷道:“他不会理会我的,若是再让他看到,又会觉得我是在故意用苦肉计……”
您不是吗?
言优差点脱口而出。
“他不会心疼我,什么计也没有。”渊且说。
言优不再多说,出门立刻亲自前往天界。
“小鹿,你的同乡来找你了哟。”凤与非常自来熟地推开暂华的门,身后跟着的是言优。
暂华微微蹙眉,凤与解释:“上阳这儿全是防妖的监制,他进不来,正好被我碰上,就带他一程咯。”
言优躬身道:“多谢战神。”
凤与笑眯眯地把空间让给他们,“兔兔最近好像病了,我找上阳去看看,你们慢聊。”他还好心地带上门。
暂华摇头叹息,正要给言优沏茶,就看到言优咚地跪下,沉声道:“请暂华先生去见见王上。”
暂华被惊了一下,连忙去扶起他:“你快起来。”
言优推拒了他的手,“暂华先生,王上因处理政事积劳成疾,昏睡了三日,再这样下去,下一次不知要多久才醒。妖界若是一日无主,定会大乱,到时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您就当是为了妖界苍生……”
暂华听了竟有点想笑,“这又是他的把戏吗?”
“先生不要误会,王上绝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此次来是瞒着王上的,他说了不想让您知道,就是怕您误会。因为您说的想让他当好明君,他才这样不要命的……听您的话,您就是他的指引,一直都是。”
暂华握紧了手,他的心乱成一团,找不出合适的话去应对。
言优磕下一个头,“求您看在千万妖民的安宁上,去……”
“不要再拿这个来做条件,我担不起。”暂华低声道,“我去见他。”
言优大喜,大石总算落下。
夜幕刚刚降临,渊且已在饮源阁呆了大半日,手边的奏折还摞着厚厚一层,最早的可以追寻到四百年前。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胀痛,眼前阵阵发黑,他短暂地放下笔支着额头缓过这一阵,然后听到了敲门声。
渊且道:“不要打扰我。”
敲门声不停。
“我说,不要——唔……”他眉头紧锁,昏暗有如铺天盖地的潮水彻底淹没他的识海,在倒下前,他好像看到门打开了,而走进来的,是他的梦。
这次渊且只睡了一天,好像有什么在催着他醒来似的,一睁开眼他就开始寻找,视线落在了书桌之后低头看奏折的身影。
他眼睛也舍不得眨,生怕碎了这幻象。
暂华……就在他的眼前。
“一塌糊涂。”暂华小声点评了一句,回头一看,就对上了渊且的眼睛。
他们彼此无言相望。
是暂华先开的口,“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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