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那边换人了。
“喂,江适?”
听到“江适”这俩字,他心里钝钝疼了一下,嗯,现在变成江适了。
“嗯。奶奶的房子,怎么成你的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过户?当时奶奶在病床上说她走了之后这房子留给我,你也在场,为什么要私吞?”
江永才时隔三年才和这个儿子说上一句话,开篇就是这么一连串质问,刚想慰问他近况的话顿时说不出口,转成了被冒犯的恼怒,“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态度那么呛,是想和我吵架吗?”
“您做的这些事儿不就是想找架吵吗?”江适嘲讽道。
“你!你真是毫无长进!”
“我就得傻了吧唧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有长进是吧?不要再扯别的了,房子的事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不会这么结了。”江适冷硬道。
“你还想怎么样?”江永才气结,“你当时才多大?你奶奶口头这么一说还当着了?知道法律吗?知道什么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吗?我得到房子才是天经地义!”
高安萍在旁边看到丈夫这么强势,高兴得连连点头。
“天经地义?”江适嗤笑,“你说法律那怎么就不说说抚养法?我可还没满十八呢,这几年你做到抚养的义务了吗?”
住口江适!别像个乞丐一样跟他说这个!他在内心鄙弃自己。
那边沉默了,许久,江永才才开口:“这些年我确实……忽视了你,但你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我,我就……”
“就以为我死了是吧?”江适冷笑,“行了吧,我们就别假惺惺的谈父子情了。你有时间过来一趟,把拆迁的事解决了,别耽误别人的工作,然后我们再谈拆迁款的事。”
“那我过两天……”
江适直接挂了电话。
江永才表情僵硬了片刻,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怎么说?”高安萍急切地问。
“过两天我回去一趟,把拆迁的事处理一下。”江永才像是老了十岁,“他……他长大了,好不容易打来个电话,我不应该和他吵起来。”
“哪能怪你啊?”高安萍过去搀着他的手臂,“他野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在咱们家他对明畅做的那些事我现在都没忘你,他啊,本质就不好。别气了啊,我和你一块回去。”
“去哪啊?我也想去!”江明畅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回你爸以前的家,咱们新房的首付有了。”想到这,高安萍笑逐言开。
“那是不是可以见到江适?”江明畅眼里亮起了恶意的光,“那我必须要去了。”
江适挂了电话,心里并没有因为让江永才吃瘪而好起来,他垂着头,拳头不知何时紧握到颤抖,忍无可忍,他一拳狠狠往墙上捶去——
冰凉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拳头,发狠的力道撞上去竟无法再进一步。他抬头,也白看着他。
“不要这样。”也白皱眉道。
他怔怔站了一会儿,才总算卸了力,倦乏的靠进也白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也白摸了摸他的后脑,“生气了?”
“嗯。”江适闷闷的应。
也白的目光变得寒冷,声音却还是轻柔的:“我去杀了他?”
江适摇头,抱着他的腰,难得露出撒娇的一面,“不行,那是我爸。”
也白第一次见江适这样,实在爱不释手,一面低头亲吻一面笨拙的哄:“不要气,你的眉头连着我的心,一皱我就疼。”
江适:“……”
他抬头堵上那张住着雷公电母的嘴。
两天后,中午放学江适从学校出来,刚往外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江适!”
他看过去,马路对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再向他招手,他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脸,认出来是谁了。
江明畅正要过去,就目睹了江适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继续前行。
“江适!是我啊!”江明畅左右顾盼了下,拔腿冲了过去,很快跑到了江适身边。
“你什么意思啊?当没看到我?我都认出你了你认不出我?”江明畅说。
江适眼不偏脚不顿,当没这个人。
“好歹我也叫了你几年哥,你这么冷淡不合适吧?”江明畅哥俩好的揽着江适的肩,他的身高比江适矮了半个头,所以这个动作看起来像他挂在江适身上。
不过江适迅速把他推开,肩膀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脸上飞快的泄露出一丝嫌恶的神情。
江明畅捕捉到了,但他不退反进,又贴到他身边,故意去撞他的肩膀,“干嘛呀,以前我们都睡一张床呢。”
江适在心里冷笑,这个也没变。
“我刚才看了下你们学校,也太穷酸了吧?那教学楼我怀疑是危楼,哎你是怎么呆下去的?”
“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个破地方吗?”
江适还没进化出肉体屏蔽的功能,于是掏出了耳机,把音量调高。
他这样做江明畅的口水就白喷了,“跟我聊聊啊。”他直接摘了江适的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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