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庄九遥微微弯起眼,“方盟主真是神通广大。”
方钦谦道:“只是凑巧有故人居住在洛花镇。南宫前辈德高望重,如今年纪大了,武林中不少人担心他的安危,时时关注着风雾山也是有的,恰好被人目睹了而已。”
庄九遥不置可否,方钦又道:“可自先生一行人下山之后,方某在金陵,却收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情绪难忍,身后众人也是惊疑的样子,庄九遥心里微微一凉,果然听得他继续道:“收到了南宫前辈与前辈老仆陈老伯的头颅,而南宫前辈……是身中碎殷而亡的。”
“可那日上山的不仅我们。”庄宁儿惊了。
方钦讶异:“怎么可能?南宫前辈从不见客,因而你们一行人才会那般引人注目。不怕直接告诉庄先生,方某之友其实是想要求见南宫前辈,才会住在洛花,也正是因为他上不去风雾山,才会对庄先生一行人格外关注。”
他说着朝后看了一眼,一个看上去十分实诚的中年男人走出来,道:“在下乃九华派的俗家弟子,因了些私事想要求见老前辈,前辈的老仆回信说要能过了那风雾山的六合阵才有资格见他,因而我在山脚的洛花镇住了好些年,无事便去碰碰运气。那日先生一行人上山,我本以为你们会很快碰钉子回来,却未想到你们竟然第二日才下山。于是你们走了之后,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上了山,却见到……”
他顿了顿,似乎是痛苦难忍:“却见到前辈的住处已毁于大火,前辈与前辈的老仆,皆被人割去了头颅。”
与方钦一同赶来的众人,似乎是才知道这事,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已有一拥而上将庄九遥碎尸万段的意思。
庄九遥轻笑一声,眼神却冰冰冷冷,在院边扫视了一圈,此起彼伏的愤怒声忽地顿了一下。
方钦抱了抱拳:“庄先生,事到如今你难以辩解,你若是自认清白,可否让我们搜一搜你这药王谷?”
“不是搜过了么?”庄九遥似笑非笑,“我这谷中还有方盟主与盟主手下没去过的地方?”
方钦顿了顿,方四立即将话头接过去:“庄先生既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便不该阻拦。若是要还您一个清白,有些过场是不得不走的。”
说完这话他扬了扬手,身后一群人走出,直直便要朝屋子里冲。庄宁儿柳眉一横,喝了一声:“谁敢?”
瞧上去明明是个俏姑娘,这一声却似有万钧之力,那些人竟都顿了顿,又瞬时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么一小丫头呵住了,一时有些颜面不保的尴尬。
有人恼羞成怒,竟拔剑就朝庄宁儿刺去。
庄九遥一把扯过庄宁儿,脚一踢,正中那人手腕。
武器哐当一声落地,方钦身后的人齐齐上前几步,气氛顿时便是剑拔弩张。
“要搜便搜。”庄九遥微微皱了眉,“做什么三番两次对一个姑娘动手动脚的?她是杀了你的人还是放了你的火?一个小丫头而已,她的主人是我,不冲我来冲着她算怎么回事?敢问方盟主,你们这所谓的中原武林,原来是惯会打着正义的旗号来以多欺少倚强凌弱的么?”
“公子。”庄宁儿气急,说着就要往前,庄九遥拦了她一下,扬起眉毛看着面前的众人。
方钦自见了庄九遥,眉头便未舒开过,面容瞧上去倒是正派得紧。
他手微微一扬,身后临时凑起来的大侠们纷纷退了下去,紧接着另有一行人鱼贯入了庄九遥的屋子,还有几个去了院子后头。
场面一时便静了下来。
“宁儿,去瞧瞧,不准他们再弄坏我的东西,特别是院子后头晒的药材。”庄九遥说着转头,深深看了庄宁儿一眼。
庄宁儿心里一紧,想起他方才说过的“命令”。
她犹自站着不动,庄九遥弯起眼睛扬起嘴角:“被气着了还是要躲懒?快去,让他们翻乱了咱们又得收拾个几天。”
他边说边有意无意看了看方钦:“一群没皮没脸的,来一回跟蝗虫过一回似的,又砸又抢,生怕给你留了一粒粮。”
他这话说得不避人,场上的人面色都不好看。
方钦更是皱紧了眉,有些难堪,更多的是生生压下的怒气,口吻便显得有些生硬:“多谢庄先生提醒,日后方某一定好好管束手下。”
庄九遥推了庄宁儿一把,庄宁儿便进了屋去。
一盏茶功夫后,谷中四处搜查的人一个个回了院中空地上,皆是一无所获。众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方钦却在一瞬间的失态之后,早已回复了他从容大气的样子。
庄九遥坐在廊檐下的躺椅上,不管让座也不管看茶,闲闲地把玩着那由庄宁儿改描过的扇子。
又等了一会儿,最后一人从屋子背后过来,禀报:“盟主,屋子后面约一里处有一方崖壁,崖壁上面有道暗门,藏在树林后头,门打不开,瞧着里头应当是个藏室。”
方钦似乎有些惊讶,看向庄九遥,问:“庄先生那藏室可是新凿的?”
“不是。”庄九遥看了那来禀报的人一眼,面无表情道,“有些药材保存条件苛刻,那藏室便是用来专门存放药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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