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事往后再说,至少此刻他们还在一起,两个人都尚活着,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似乎朝朝暮暮可以无穷无尽。
哪怕分别不过是明天呢。
寻洛伸手摸上他脸,还是没说话,不过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回答。庄九遥轻叹一声,环抱住了他。
下山时路过那上阳村,寻洛住了脚:“这村子……”
庄九遥解释:“村里人的毒皆已解了,祁云送来的药,你没醒时他还来瞧过几回。上真派剩下的那些人,有些回了这村子,也有些跟着方钦去岐山了,兴许以后会有能人再回来重立宗派吧。”
“要进去看看么?”他又问。
寻洛摇摇头:“九遥,明秋月……”
“你不必担心。”庄九遥把住他肩,接过他话,“巫阳对他有意,想必不会对他怎样的。只是不知他若晓得了巫阳所做之事,又该是怎样的局面。”
“巫阳这是为何呢?”寻洛语气带了叹息。
他极少问为什么,关于此事却已是第二回了。庄九遥明知他是担心自己,想了想却道:“你对巫阳这般上心呢?”
“我……”寻洛起了个头忽地打住了,见庄九遥等着瞧自己的反应,便笑了一笑,“是啊。”
庄九遥啧了一声,朝前走去,背对着他道:“我的阿寻也不知被谁偷走了,换了这么个假冒不正经的来。”
寻洛一笑,忽觉心头的郁郁被冲散了大半,长腿一迈,跟了上去。
二人在外头用了饭,回到那暂时落脚的小院子时已入夜了,却没见到庄宁儿与卫青城。
庄九遥摇摇头,不满道:“去哪处玩儿了,怎地天黑了还不着家?”
寻洛正想说什么,却听他嘟囔:“有好玩儿的竟不带我,成何体统!”于是摇摇头准备回房,谁知庄九遥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还一直跟在后头。
“做什么?”寻洛问,指着另一间屋的方向,“你屋子在那边。”
庄九遥大摇大摆走到了他前头,朝着他屋走去,十分理所当然:“回房休息啊。”
寻洛一笑,跟在了后头。
自进了房间,庄九遥便从背后抱住了寻洛的腰,一直不撒手,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呼的气全擦着寻洛耳朵边过去,有些痒。
寻洛本有些不好意思,被他抱得久了,也便随他去了。
况且,他也十分想要离他近一些。
“你想我么?”庄九遥问,沉沉的声音就在耳畔。
分明一整天都待在一起,他却问这话。寻洛其实早料到他走的日期了,此时心里一酸,伸手要去掰他环在腰间的手。
谁知庄九遥眉毛一横,又将手收紧了些。
寻洛哭笑不得,只好勉力转过头,伸手过去抬起他下巴,二话不说便亲了过去。
庄九遥松了手,他于是转身拥住他,唇齿纠缠一番,才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沙哑着声音问:“你说呢?”
“寻洛。”庄九遥环住他腰,与他额头相抵,低低道,“咱俩往后……我要你的心,你的人,通通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
“是你的。”寻洛笑,说着又凑过去,“全部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我自己也抢不走。”
他今日格外主动,庄九遥有些诧异,却也猜到了是为何。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得逞地弯起眼睛,逃开他的唇,一把扒开他肩上的衣物,露出漂亮有力的锁骨与肩窝来,而后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道:“真想吃了你。”
寻洛低低笑了一下,声音极轻极温柔,落在庄九遥耳里却像是惊天炸雷,整个人的神智轰一声,瞬时灰飞烟灭了。
他眸子极黯,将手往下探去,寻洛一把握住他手腕,直直盯着他。
庄九遥挣了一下没挣脱,于是眯了眯眼,目光有些发狠。他哑着声音,似是威胁,也像极了委屈:“你作的孽,你负责。”
寻洛瞧着他,半晌松开了手,嘴角弧度温柔:“我负责。”
话甫一说完,庄九遥已推着他朝榻上去。
两个人脑中皆是一片兴奋的混乱,门却笃笃响了,外头传来庄宁儿的声音:“寻大哥?公子在你这里么?”
庄九遥一僵,从寻洛肩窝里抬起头,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揽住他的手,又放开,下了榻,问:“怎么了?”
“公子!”庄宁儿的声音有些着急,“平宁派出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寻洛下榻理了理衣襟,拉开了门。
门外庄宁儿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捂了捂脸,又见二人衣衫完好,才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又严肃道:“出事了。”
寻洛让开她,庄宁儿看着他身后的庄九遥:“公子,方钦这回出来不是一直带着吴水烟么,金陵那头早只剩下她母亲与吴淮生,本来一直无事,谁知吴水烟走前说定的归期逾了之后,吴府于几日前竟被人一把火烧了。刚刚收到消息,说吴家上下除了吴淮生不见了而外,无一人生还,连吴夫人的尸首都已找着了。”
庄九遥一听拧了眉头,问:“还有呢?”
“这事,这事闹得有些大,听闻惊动了朝堂,当今圣上派了太子殿下为钦差,要来彻查此事。”庄宁儿说着看了看寻洛,见庄九遥没什么表示,又道,“老爷那边也来了信,他知道公子的病得到遏制了,说江湖如今乱得很,让咱们早些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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