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一惊,继而怒极反笑:“萧瑾,你好本事啊,既认得出我,那便替我哥偿命吧!”
这一串话吐出,竟是个女人的声音。
寻洛与蒋同面上俱是一怔,又听庄九遥叹了一口气:“三儿死了,我也不想的。”
“你骗子!”她撕破了伪装,渐渐便有些失态,声嘶力竭地喊,“我哥就是你杀的,就算不是你杀的,他也是因你而死!你不仅杀了他,还鼓动着昏君要去讨伐南疆!”
“我说姑娘,”庄九遥有些无奈,“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女人目光闪烁一下,转而又傲然笑了笑:“谁告诉我的又怎样?萧瑾我告诉你,你即便真的处心积虑控制了江湖,控制了朝堂,你也休想名正言顺!”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庄九遥与寻洛面面相觑片刻,女人忽地喊了一声:“疼!”
寻洛方才手上确实是下了死力气,听她一喊便松了松。庄九遥想了想,盯了她许久,忽地笑道:“成,不说算了,你走吧。”
这话出了她意料,女人身子一僵,有些不信:“为何要放我走?”
“不放你走难道杀了你么?”庄九遥笑了笑,“走吧,下次杀人可得准备好了,我身后这人武功高强着呢,你说你能做什么?”
他说着朝寻洛点了点头,寻洛见状果然松了手。
女人趴在地上,皱着眉揉了揉自己肩背,末了狠狠横了寻洛一眼,而后缓缓起身,狐疑地朝门口退去。
“萧瑾,我不会放过你的!”她跨过了门槛,说完便迅速转身,正要施展轻功,一支轻箭却嗖一声飞来,赶在她抬手之前直直没入了她胸口。
人立时便应声而倒。
寻洛忙将庄九遥往后一拉,拔出了长剑。蒋同身边一人忙窜出了堂去,试图看清刺客的方向。
“你瞧着什么情况?”庄九遥轻声问。
寻洛摇摇头:“追不上,人早不见了,这一箭似乎只为灭口。”
话音落后,庄九遥上了前,果见地上的女人睁着眼睛,已没了气息。
看了看那箭,捻了点血闻了,他看向寻洛:“一箭正中死穴,且箭头上还淬了剧毒,应当是为了保证她不能开口。”
他说着转向蒋同:“侯爷,这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蒋同又惊又怒之后,脸上剩下一片茫然:“她师父是我常用的琴师,小时的确是来过侯府,不过已多年未曾见过。那一日我手下说此处新开了伶人馆,让我来逛逛,谁知一来便瞧见了。几句话说下来才发觉是旧人,未曾想她出落得这般好看,我想着你喜欢,便叫了你来。谁知竟是个女的。”
这也实在凑巧,寻洛道:“你那琴师的徒弟,怕是早死于非命了。”
蒋同“唉”了一声,没说话,这会儿他身边那人已从外头回来了,冲他摇摇头:“侯爷,没追到。”
“得了得了,找人处理一下尸体。”蒋同不满地嘟囔着,“这馆里的人也是,这么大声儿呢,一个能出来瞧瞧的人也没见着。”
寻洛转头见庄九遥犹自盯着那尸体,便过去拍了拍他肩,庄九遥抬头笑了一笑,轻声问:“阿寻,她方才是不是说过什么名正言顺的话?”
寻洛一怔,点了点头,心知庄九遥当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南疆。”庄九遥沉思了片刻,“怕是不得不跑一趟了。”
南疆,寻洛闻言悄悄吸了一口气,那是天萝的故土。
二人回王府时庄宁儿和卫青城还未睡,想是在等他们,见到人放下心来,本打算走了,庄宁儿一转头却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她觑了二人的脸色,打趣地问:“伶人馆遇见美人儿了?”
“聪明呀。”庄九遥笑。
庄宁儿诧异了一下,见寻洛面上没有表情,却也不似生气的样子,于是侧头望了卫青城一眼,又转向二人:“怎么个情况?”
庄九遥忖了片刻,笑:“咱们得去一趟南疆,你准备准备。”
“啊?南疆?”庄宁儿跟卫青城对视了一眼,惊讶道。
庄九遥略略地将事情讲了,卫青城赶忙拉了庄九遥检查了一圈,发现只有脸颊处伤了一点,此时已只剩一条细细的线,几乎看不出什么来了。
庄宁儿忙要去拿药箱,被庄九遥拦了,她一急后怕道:“我的祖宗爷哎,早知如此就不答应侯爷出去了。”
“躲得了初一。”寻洛道。
庄九遥点点头,一笑:“又不是第一回遇险了,莫怕,什么事也没有。只是那人也太了解我了,知道蒋同的邀约我必定要去,不直接从我这里下手,竟绕了这么大个弯子。”
庄宁儿摸着自己的下巴,利用蒋同这事她明了,但还是对要去南疆不太理解:“可是为何要去南疆?刺客是南疆的我们便要去南疆?刺客不是已死了么?支使她的人必然在京中啊!”
“笨,”庄九遥笑,“不是我们要去南疆,是有人要我们去南疆。”
庄宁儿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你这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笨的,能找好了固定的词儿来说我么?”
卫青城在旁边笑了笑,寻洛解释道:“那刺客说九遥想要攻打南疆,但南疆那头一直未曾听说有何动静。虽只这一两句话,不妨猜一猜,怕是南疆自己部落之间出了些问题,不久之后应当会有消息传来京中。毕竟要说起来,那边仍旧是大周的属国,解决不了的问题,迟早会用其他方式捅到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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