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还能钓大鱼。
然而这份东西却不见了,卫青城几番探查,确认东西同样未落入太子手中。那份账册,便就此人间蒸发了似的。
庄九遥看完,将那纸条揣进怀里,一脸无事地坐回桌边:“吃完收拾收拾咱们就走吧。”
“去金陵么?”庄宁儿问。
“你不是不跟我说话了?”庄九遥笑看她一眼,见她又要生气了才道,“不去。”
庄宁儿想问什么,又正在赌气,正好祁云与她所想一样,替她问了出来:“庄大哥,我们为何不去金陵?宋掌门拿了那把妖刀,肯定要去找平宁派和方盟主算账。”
“他杀了人家妻儿,还要找人算账?他傻了你们也傻?即便他真要去,可金陵如今是方钦的地盘,我们去了能做什么?且有守言跟在他身后,那道长说不定有什么法子呢。”庄九遥细细说来,又指着庄宁儿,笑眯眯地,“况且我们家青城也在那边呢,不怕。”
庄宁儿瞪他一眼。寻洛跟着补充:“纵然宋桥先前的确存了心要去金陵,无论要与平宁派同归于尽还是怎样,现如今他拿了那刀,也不太可能去了。”
“为何?”庄宁儿问。
寻洛与庄九遥对视了一眼,后者接口:“他制不住那刀。”
庄宁儿想了片刻,问:“那我们出发是要去哪里?”
寻洛也看着庄九遥,庄九遥回望他一眼:“去南宫家。”
“可南宫长阳不见客。”庄宁儿道。她已猜出庄九遥的想法了。
南宫长阳不理世事多年,可当年风头正劲之时,已对守音十分赏识。听闻守音本是个孤儿,是南宫长阳带着年幼的她拜在了上真派门下,他精通术数,九宫山云崖峰下那障林,指不定就是他的手笔。
当初在金陵的武林大会上,他与寻洛不约而同出手,自方钦剑下救了守音。当时寻洛便已确定传闻是真的了,此时听庄九遥如此说,心知他的打算,一下子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不见的,总要去了再说。”庄九遥笑着拍拍谧儿的头,抬眼状似无意地看了寻洛一眼,眼神极认真,寻洛心里蓦地一酸。
“可怜咱们谧儿,都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庄宁儿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的散发,“云兄弟,你如何打算的?”
祁云还在想他们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见忽地问到自己身上,呆呆地:“我没什么打算,就等师父来找我,他说……跟着你们便是了。”
庄九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么些天没在他身边,他没问题?你不怕他走从前的老路?不怕他又杀人?”
祁云一惊,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庄九遥,片刻低下头:“他说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而且我们做好准备了的。”
庄九遥还是盯着他,寻洛心下诧异,不明白他如今对待祁云这态度是怎么回事,忽冷忽热的,他在旁边都能感受到压力。
祁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寻洛正想说点什么,庄九遥忽地又笑了:“罢了,原是我多管闲事。你如今无人护着,若认定自己做的是对的,只要不妨害其他人,便不必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说。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便好。”
祁云愣愣地又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
“快吃吧。”寻洛拍拍他肩膀。
南宫家现如今正好也在咸宁城边,与九宫山方向相反,所处之地是那风光无限的风雾山上,百丈湖边。
从洛花出发,约莫是一天的脚程,若是路上无甚意外,日落之后他们便能到风雾山脚了。
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出发,正是日出之时,从北出了那小镇,正好路过那种牡丹的老者的院子。
庄九遥不住张望着,却没见老者人影,院门也紧闭着,惋惜道:“运气不好,不然还能让你去看看再走呢。”
“没关系。”寻洛面上平静,心里却道“你不是总说自己运气好么”,也看向那暖房,依稀从梅花窗里瞧得见里头的几棵树,都已在落叶了。
“以后再来也是一样的。”他说。
这个“以后”似乎给了庄九遥极大的力量,他笑着道:“以后来,以后来。”
过了镇子边缘,顺着洛花河往前走去。左边是蜿蜒的河水与崖壁,右边是开阔的一片平地。
日头渐渐高升,光芒更盛,没被阴影遮住的一段河水波光潋滟,半明半昧之间像是个十七八的少女,转脸是灿烂的笑,一回头又是带了柔情的故作冷漠。
目光再往外放去,一眼便瞧见远处山上的树木层层叠叠,青绿中间夹着红黄,一片斑驳。
再远一些,已是常年不化的冰山之巅,阳光一照,不通透也好看。
已开始走山路了,后背被阳光照得暖烘烘的,那镇子渐渐瞧不见了,庄宁儿还是回头看了又看,叹:“这镇子可真好看。”
“反正咱家也没了,你若喜欢,日后来此处定居可好?”庄九遥笑,“又有那样好看的牡丹。”
“好呀!”庄宁儿欢快地答,牵着谧儿哼起了歌。祁云跟在她们身后,三个此时精气神儿好,撒欢似地已跑出老远。
庄九遥又转向寻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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