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子的事有打听到吗?」
「问了苏欢的老师,原来那不是他的女朋友,是邻居家的姐姐,大他四五岁吧,对他挺照顾的,苏欢出事时她还在美国上学,苏欢没有亲人,后事是她回来办的,办完后她就回美国了,老师不知道她的联络方式,我问了一圈苏欢的朋友,都没有她的照片,董事长,这个很重要吗?」
「也许吧。」
我在艺术学院的校园网上随便翻着,里面有个专栏供学生投稿,我搜索苏欢的名字,找到了他发表的画稿,居然有很多,与画廊的那些画相比,这些明显是更早期的作品,画风还透着稚嫩。
「对了,董事长,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苏欢是零点前后跳楼的,那晚雨下得挺大的,所以具体的死亡时间没办法确认到。」
彷佛配合张玄的话似的,远方天空传来响雷,我抬头看看窗外,天不知什么时候变了脸,乌云在上空翻滚,预示着暴雨将至。
「你的意思是?」
「零点前后的话,也就是说苏欢的忌日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今天啊。」
所以别以为过了忌日就万事大吉了,说不定今天才是真正的忌日,苏欢的鬼魂会再度出现,来抓替死鬼。
我读懂了张玄的意思,随即手被拉住,接着一堆道符塞给我。
「这些你都拿着,是我现画的,他要是敢来找你,你就往他身上拍。」
「你自己收着吧,我用不到。」
「你不信啊?」张玄瞪大眼睛,有点不高兴,摆摆手,说:「不信就算了,我也知道我的道行是不太能让人信服的,那要不我帮你办出院手续吧,回家的话,鬼就算想找你当替身都没办法了。」
我的心一跳。
「回家了,鬼就没办法了?」
「是啊是啊,我留下,我帮你出气。」
他把道符收回去,卷起袖子,一副磨刀霍霍的架势。
我明白自己的担心是什么了,急忙打电话给方正,问他现在在哪里。
方正说他在家,他原本是打算做完精密检查后再留院观察一下的,但他母亲担心他,请了法师在家做法事,让他也参加,他就回去了。
听说他离开了医院,我松了口气,我倒不觉得苏欢对我有恶意,如果他要抓替死鬼,首选目标该是方正。
但方正不在医院,苏欢又离不开医院,所以方正今晚是安全的。
打断我的思索,方正笑道:『行风你这么关心我啊,你是不是对我有……哈哈,说起来我们还挺合适的,不管是家世头脑还有能力。』
「你想多了,我有喜欢的人,对你没兴趣。」
『啧啧,那等你有兴趣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你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今晚别出门,好好在家待着。」
『为什么……』
他好像喝酒了,我懒得和他废话,挂了机,张玄在对面听着,嘴角都翘弯了。
「董事长,你在你们那个商业圈里好像挺受欢迎的啊。」
「我在哪儿都受欢迎,所以你最好盯紧了,别让我被别人抢了。」
「怎么可能,谁敢跟我抢招财猫,我绝对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张玄抬起手做出砍杀的动作,我把他的手按下。
「不用杀神杀鬼那么夸张,把苏欢的事解决好就行。」
「好啊,我来超度……」
「你什么都不用管,照我说的去做。」
他没听懂,眨眨眼睛看我,最后一点头。
「董事长,今后我都唯你马首是瞻,看在钱的份上!」
晚上,我说没胃口,让医生加了一剂营养液,打完后我就开始昏昏欲睡,外面雷声大作,暴风雨终于来临了。
今晚……会出现吗?
雨点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窗,催促着我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窒息的感觉又降临了,我的口鼻被物体狠狠按压住,我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某个影影绰绰的轮廓,我一探手,触摸到的是软软的东西,像是头发。
那物体似乎没想到我可以反抗,按压的力气变小了,我趁机推开它,用手撑着床坐起来。
物体在黑暗中晃了两下,转身便逃,室内灯亮了起来,张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靠着门,刚好把路挡住,微笑道:「来了就走不了了。」
像是舞台聚光灯打在明星身上一样,张玄在灯下突然变得鲜亮而耀眼,我有点看迷了,忍不住想刚认识他那会儿,只是觉得他长得还不错,可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有味道呢。
鬼被灯光照射,发出惊叫,随即捂住脸想往外跑,被张玄按住手扭到背后,又拽住那一头凌乱的长发往下一扯。
鬼脸上的面具也被扯掉了,露出陈医生的脸,那张面具上还抹了红漆,乍看去还真像是血。
她穿着白袍,倒不用为了扮鬼特意选衣服了,她挣脱不开,脸胀红了,叫道:「放开我,我是来查房的!」
我给张玄使了个眼色,让他松手,张玄不太情愿,最后还是推开了她,捡起地上掉落的手绢,嘲笑道:「三更半夜扮鬼来查房吗?还用这么厚的手绢捂脸,妳是要测试患者的肺活量吗?」
陈医生语塞了,马上又置辩道:「我有梦游症,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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