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没我啥事了,我还是回去找师父吧。
我转了个身准备回家,路边草丛里忽然一动,一只白白的长长的耳朵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探头一看,却是只小白兔· 牠抬起前脚,注视着对面的杨老师,我们的眼神对上了,我立刻跑进草丛,牠掉头就跑,我在后面追着叫道:「兔兔不要跑!」
我叫了后,牠跑得更快,我追在牠屁股后面继续叫。
「兔兔,跟我回家吧,我们炖兔肉好不好?兔兔……」
吧唧!
光顾着追晚餐了,我一个没留神被草蔓绊住。下-秒我就像飞鼠一样飞了出去,接着四肢摊开趴在了地上。
尘土喷进了嘴里,我呸呸呸了好几下,前面传来笑声,我悴着嘴抬起头,哇,一个白衣男人站在我前面不远处,忽略他脸上的嘲笑表情,他长得还挺帅的。
「转告你师父,说谢谢他帮忙。」
「转告师父?你谁啊?」
男人一挥衣袖(挥袖这动作也超级帅,羡慕嫉妒恨),白光闪过,他已经不见了,我定睛看去,远处的草丛中闪过白兔的一只长耳朵,转眼就跑远了。
我愣了几秒钟,爬起来掉头就往家里跑,一口气跑回家,撞开门冲进去· 「师父!师父!师父!」
师父在喝茶,杯盖一下下拂过茶杯,慢语道:「叫魂呢你,为师平时怎么教你的,要泰山崩于前……」
「师父我看到了一只兔子!」我用力指外面,呼呼喘着气,说:「我想打牙祭的兔子变成了兔精!变成了兔精!变成了兔精!」
「喔,你见到他了。」
师父慢悠悠地说,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和兔兔是认识的,我更难过了,嘟嚷说:「吃不了兔子肉了。」
「给我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吃吃吃,你整天除了吃还知道啥?」
「还知道赚钱啊,赚钱养活我们俩!」我挺起胸瞠大声说,师父笑了,低头品茶,我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说:「兔精让我转告说谢谢你,师父,他是不是谢你不杀之恩的?」
「不杀之恩?」
「兔子就是拿来炖着吃的啊,你认识他却没有炖,不是不杀之恩是什么?」
「我可没你那么贪吃,张玄,」师父把我甩开,「他是谢我救了杨老师,其实那是杨老师的运气好,与我无关。」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更重要的事,问:「啊师父,你是不是把杨老师甩了?刚才她离开时哭得好伤心。」
「什么话,我们根本就没开始,她刚才向我告白,我当然拒绝了,我比她大那么多,身边还有个小拖油瓶,她和我在一起没幸福的。」
「师父,你说的小拖油瓶是指我吗?」
「除了你,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那你可以把我送走啊,放心吧,我这人在哪儿都能活下来的,只要师父你开心,徒弟就算被送走也开心!」
「那也要送得走才行啊,你不知道你当年有多难缠……」
「师父你还真想送我走啊。」
我苦下了脸,师父噗哧乐了。
「就知道你小子在说好听的,逗你的,我只是告诉她我们不适合,一个人过于执着远处的风景,必将失去更重要的,其实最好的风景永远在自己身边,有更适合她的人。」
「我知道了,师父你是说小吴老师,他们是挺般配的。」
「是啊,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啊。」
「那你不喜欢杨老师· 为啥还对她那么关心?一直让我打听她的事,还问她的八字?」
「还不都是那只兔子搞出来的,杨老师之前差点被车撞了,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杨老师跟我说过。」
「那次也是刚好,我就在杨老师旁边,就顺手拉了她一把,后来我发现开车的不是人,是兔子精,我觉得奇怪,就去找他询问,原来他那么做不是想害杨老师,而是想救她。」
「开车撞人还叫救人啊?」
「你这孩子就是心急,听我慢慢说。杨老师还是小孩的时候,曾经帮兔精度过天劫,后来兔精算出杨老师今年会有场死劫,但这是天命,就算他是精怪也无法修改命运,他就突发奇想,决定自己来。他的打算是开车把杨老师撞成重伤什么的,对杨老师来说,这就变成她的死劫了,兔精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制造死劫一场死劫出现后,说 不定另一场死劫便消弭于无形了。」
杨老师曾和我说过她小时候遇到过会说话的兔兔,原来因果在这里啊。
「这样做行得通吗?」我充分运用自己六岁的智商,勉勉强强是听懂了,但听懂不等于融会贯通,我还是觉得兔精的做法太荒唐。
师父摇摇头。
「我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得通,但有句话说不破不立,所以理论上是说得通的,可是事实证明人为的制造终究会出差错,那个差错就是我,一方面我救了杨老师,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我害了杨老师。」
「兔精向我说明情况,又求我帮忙,你知道你师父的为人了,这种事很难拒绝的,所以我就应下了,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命运是改不了的,强行修改只会让结果更糟糕,而且我也算不出杨老师的命数,所以思来想去,不如就藉你的手去调查――我没有人为地去修改谁的命运,我只是让我的小徒弟去打听下情况而已,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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