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认为绝色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傅千裳耸耸肩,「你好像很自恋哦」
「不是自恋,是事实!我从未卜错卦,你一定是用了蛊术,才让殿下对你这样的丑八怪意乱情迷。」
遥枫怒斥中充满鄙视冷嘲,看着傅千裳,一脸不屑。
「闭嘴!」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人一口一个丑八怪的叫,傅千裳怒气冲上,抬手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具他的易容面具做的太精湛,平时卸取都要用专门药液慢慢揭下,现在正在火头上,这么生扯下来,痛得连连嘶气。
遥枫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骂声在看到傅千裳的面容后遏然止住,一脸不可置信。
脸颊痛得要死,却还要在遥枫面前硬撑,傅于裳悠悠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容貌算不算是天下第一,但绝对是胜于你的,所以,你没卜错卦。」
遥枫眼里不断闪过震惊,失措,艳羡的光芒,只觉这张容颜之丽,生平未见,恍惚间,嫉恨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心生仰慕。
良久,他方喃喃道:「原来如此,输于你,该当无憾……殿下便是因此才对你如此倾心么?」
「不,他不知道。」傅千裳摇头。
「若他是因为我的容貌才对我执着,我早离开他了……」
话音未落,纱帐翻卷处,他已看到后面立着的身影。
该死,伪君子比他想像的要聪明,既然他都猜出了一切都是遥枫布的局,以聂琦的心机,自然也早就知道,说不定刚才是故意走开,引遥枫上钩的,自己却沉不住气,笨笨的自现原形。
聂琦踱步进来,却没说话,遥枫没有回头,身子却颤了起来,似乎从傅千裳的反应中已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他的问声中有一线颤抖。
「抱歉。」
遥枫笑了起来.撑起的笑中泛着苦涩。
「殿下无需说抱歉,你从来没欠我什么,你的隐忍我都知道,只是不甘心罢了,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卜筮结果没错,傅千裳容貌天下无双,我也输得心服口服……殿下好自珍重,遥枫就此拜别。」
遥枫转身,向聂琦深施一礼,便踏步走了出去,看着那挺立孤傲的背影,傅千裳心里一动,忙追出去,叫住了他。
「
「遥枫公子,看在大家都长得不错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为了一个人,可不惜手段的感情不叫爱,那只是一种偏执,还有啊,千万不要被你的太子殿下的温和外表骗了,他对你笑的时候,说不定背后会随时桶你一刀,真正接触过,你就会知道他有多阴险,狡诈,暴力……」
在这一点上,他自信比任何人都有切身体会,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一步步陷进那个虚伪陷阱里的。
傅千裳舔舔昨晚被聂琦咬破的唇角,继续道:「你需要的是个能把你放在心上,真正关心你的人,而不是总戴着微笑面具的伪君子。」
遥枫立在风中听着,半晌忽然一笑,声音清清朗朗传来。
「居然有人这么形容我们的永嵊儒帝,看来你真是把他了解透了,谢你吉言,希望将来我能找到那样一个人。」
话音落时,身影已在极远,想到此人也是人中龙凤,却无缘结交,傅千裳颇为感叹,摇头转回房中,立刻便看到郦珠煞白的一张脸,聂琦则立在那里,静静看他。
他眼珠一转,飞身冲上前,反咬一口。
「你太过分了,明知有人对我不利,还故意走开,如果我出了事怎么办?」。「我不知道遥枫会来,只是刚才一直心神不定,还以为你要溜走,才匆匆回来。」
「真的?」
「自然。」
聂琦用力深呼吸,尽量保持住心平气和的情绪。
刚才把傅千裳和遥枫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原来自己那晚见到的根本不是什么谪仙,却是傅千裳的真貌,这个该死的小药官,竟敢一直瞒着他,害得他把沈鸿月当成倾慕的对象,难怪他对沈鸿月一直有种莫名的抗拒,也许潜意识中他知道,那并非他真正喜爱的人。
再想到傅千裳笨的喝下毒药,一走了之,弄得自己这几个月来相思成灾,直到现在还担心他会随时跑掉,聂琦心中就怒火狂燃,下定决心将这件事追究到底。
见聂琦眼里波澜不惊,看不出话的真伪,傅千裳便懒得多想,伪君子不说谎那才叫奇怪呢,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猜疑上。
他讨好的拍拍聂琦的胸膛,小皇帝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所以,安抚是必要的。
「放心,我不会溜走的,我曾发过誓,将来若有人不因容貌而喜欢上我,哪怕他是残者乞丐,我也会陪着他,一生一世追随。」
聂琦脸上泛出微笑,但那微笑让傅千裳看来,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很幸运,朕非残者乞丐.不需要你追随着沿街乞讨,不过,千裳,你可知道欺君该当何罪?」
永嵊皇宫。
刚刚下朝的君王正步履匆匆往回走,今早他跟皇后打赌,赌那个最喜欢讲谏的谏官今日是否会安静,他压的是安静,结果自然是赢了。
那是一定的,在上朝前若被威胁今日如敢多言,便诛九族的话,再硬脖的谏官也会安静。
所以,他轻轻松松便将千裳的当月俸银赢到了手,没了钱,看他还敢不敢四处见习?回到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寝宫,聂琦还没来得及开心,便看到桌上那封折得很漂亮的金边信纸,和立在旁边哆嗦个不停的小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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