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行!
陆长安心想,但如果真要买人回家调教的话,十二两银子又能买到什么人呢?
普通人家,自己种地自给自足,再加上省吃俭用,一年也得用上二三两银子,他这才十二两,能买一个好小倌吗?!
第四章 货色太次了
给书局送书的那天,陆长安特意在书生长袍里穿了一套粗布衣裳,才骑上驴子往城里赶。
点清了书,又新结了一两一千文钱,陆长安摇着扇子一出书局就直奔后面无人小巷,他找了个隐闭的墙角,开始乔装打扮。
他将书生长袍脱下,露出里面的黑灰色粗布衣裳,然而他天生皮肤白皙,怎么晒都晒不黑,就算穿了粗人衣服,但也不太对味。
而且他虽然身骨颀长高挑,却偏偏生了一张小小的巴掌脸,且又是圆圆润润白白嫩嫩的包子脸,看着就娇憨可人怜。
陆长安情知自己长相不够威武,且圆润脸看着又比实际岁数小,实在是不宜跟别人讨价还价的好模样。
他只好又摸出一顶脚夫粗帽,往头上戴好遮住眉眼,然后将脖子一缩,又埋住小巧的下巴,一切准备停当,他才将长袍、扇子等物收进小包袱里,低着头既兴奋又紧张地抬腿往城北小倌馆赶去。
这时还是大清早,小倌馆正是最清静消停的时候,小倌或贵客都还在软被温床里做着美梦呢。
陆长安埋着头,颈上又围着一条将他下半脸都挡住的汗巾,他左右瞧着没人,便赶紧如做贼一样开始急促地敲门。
过了良久,满眼惺忪的老龟公才过来“吱呀”一声打开了门:“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
等他看到一身泥腿子打扮的陆长安时,面色就更不好了,他斜着眼角,瘪着嘴,没好气地问:“干什么干什么!想睡公子得晚上来!准备好足够的钱银啊,哼,我们馆里的公子个个可都是谪仙般的人儿!”
他说着就要用力将门关上,陆长安赶紧开口拦道:“我,我是来买/人的!”
老龟公抖着二郎腿,先是“嗦噜噜”地大声啜了一口茶,又“呸”地一声将粗茶梗吐出去。
“哟,想不到还是位贵客,敢问您想买谁呀?”
陆长安坐在老龟公对面,还是深深地埋着头,他刻意压低声音道:“都,都多少钱?”
老龟公嗤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指将一根塞在牙缝里的茶梗掏出来,又随意地往身上擦了擦口水:“不如客官您告诉我,您身上有多少银子吧!”
陆长安被他恶心得够呛的,他忍了忍才说:“就几两银子……”
“什么!”那老龟公脸上每一条褶子都布满了鄙视:“几两银子就想来我们南风馆买人,哪来的浮浪破落户!你要想风流一晚倒也尚可,要想买人,哼,滚吧滚吧,别惹老子恼火动手啊!”
陆长安脸上臊红,他咬了咬牙,正要抬腿走人。
“慢着!”
忽然帘子后面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龟公,那坐着的老龟公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瞅着他:“哟,龟老六,你这是要做甚,瞧上人家了?打算自荐?”
龟老六却不与他计较,只对陆长安笑说:“公子要想买人也可,馆里的小官人你买不起,但我们这后院里还有一些做杂活的龟奴,嗨,他们大部分人之前也都是侍候客人的小官人出身,就是现在年纪稍大了一点,才拨到了后院干活,但…嘿嘿,他们侍候人的活计和手艺可都是一流的!”
老龟公顿时眼珠子一转,脸皮上也扯出一点笑意来:“还是龟老六你这老狗有法子,龟奴们不同小官人,钱银嘛,倒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陆长安有点犹豫,他虽然是渴望找一个人回去侍候自己,但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狗阿猫都行的。
龟老六似是看出了他的迟疑,忙笑道:“不如公子先随小老儿我到后院去看看?”
陆长安咬了咬牙,点头:“也可。”
前院一派安静和谐,后院倒是人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只是可能怕吵醒楼上辛苦了一个晚上的小倌,大家都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陆长安站在门前,悄悄地抬起头来看里面的人,见个个颜退色衰,或骨瘦如柴或肉肥如猪,竟无一人是不伤眼的。
龟老六拍了拍手掌,见龟奴们都注意到他了,才招手将他们都唤到跟前。
“公子,你仔细瞧瞧,看要哪位?”
陆长安心道,你个老狗都给我找的什么玩意儿!
他摇了摇头:“罢了!”
龟老六啧了一声:“公子,你眼角也别太高啊!”
陆长安懒得跟他攀扯,正要拂袖走人,忽然看见水井那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蹲着,正用力地在捶打一大盆子衣服。
“那是谁?”
第五章 就要这个龟奴了!
龟老六顿时心中一喜,忙挥手将其他龟奴散去:“滚滚滚!都干活去!”
然后他殷勤地将陆长安带过去,又对那个洗衣服的龟奴喝骂道:“你这个蠢货,见贵客来了都不知道说句好话!”
那个龟奴抬起头,一双如冷铁般黑沉沉的眼睛望过来,陆长安顿时心下一颤。
这人肩膀宽阔,肤色黝黑,脸上棱角深刻凌厉,眼神锐利,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虽然长得不丑,但这实在与时下世人追捧的肤白清俊、风流潇洒的男子风华很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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