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观文轻声说:“原来你还记得,这是去年我们得的鱼,本来一人一条的,你怕自己养不好,我就先替你养着了,你看看,我养得可还行?”
陆长安走上前,看着水缸里两条优哉游哉的鱼儿:“你养得很好。”
杨观文嘴角抿着喜悦的笑意,又献宝似的指着笑架上几支竹刻花鸟纹毛笔说:“这是我寻人专门找来想送你的毛笔,听说作画最佳,不知是否真的能配得上你的画艺。”
陆长安打量着这张一看就没人坐过的新桌子,以及上面这些都是他喜欢的文房四宝,又想过之前杨观文曾邀自己来这里同住,至此,他才敢真的确认了,原来,杨观文真的对他有意思。
陆长安心里那点被人诓骗的焦躁忽然化成了淡淡的无奈,又想到自己对梁选的求而不得,对杨观文的恼意竟也消去不少。
杨观文见陆长安脸上暗淡,开始有点手足无措,又说:“我专门准备了你爱吃的糕点和茶水,我们坐下来说说话吧。”
陆长安坐下来,低着头喝了口茶,直接开口道:“前不久我遇到周先生了。”
杨观文脸色一白,他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陆长安。
陆长安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杨观文握紧了茶杯,他吁了一口气,说:“果然瞒不住你。”
陆长安皱眉:“你为何要这样做?”
杨观文脸上泛起一点怨怼之色:“你从书院离开那天晚上,其实我有去求过周先生,想让他替你说几句好话,想不到我到了他院子,他醉醺醺地躺在亭子里,好不容易被我叫醒了,他居然说‘走了好’!”
他愤懑地说:“‘走了好’?哼,平时就只晓得让你替他作画,然后拿出来与别人炫耀,到了关键时候,却一分力也不肯出!分明是不肯惹事上身!人人都说他疏狂不羁,我却觉得他最没担当!整个书院,就属他没正形!”
陆长安愕然,为周先生分说道:“他也知我不耐烦书院里管理严格的,更何况当时我手握禁书,证据确凿,教谕要遵循规条将我逐出书院,他也不能说什么。”
杨观文脸色犹自不悦:“希望只是我狭隘,”他又定定地看着陆长安:“长安,你怪我吗?”
陆长安对杨观文对周先生异常执着的愤怒产生了一点疑惑,他微微皱眉,直接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那本龙阳秘籍到底是谁塞给你的?又为何秘籍到我手上不到两个时辰教谕就知道了此事?”
你到底是真痛恨周先生不肯出手相助,还是……只是不敢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杨观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长安:“长安,你,你怀疑我故意陷害你?”
陆长安坦坦荡荡地看着他:“事情这么凑巧,我也只是想知道个究竟。”
杨观文捏着茶杯的手指颤抖,他眼睛通红,说:“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如此不堪。”
陆长安闭了闭眼睛,问道:“观文兄,你是不是也有龙阳之好?”
第六十四章 你为何自甘堕落
听到陆长安的问话,杨观文脑袋里一下子炸开了,他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脸上带上决绝神色,他咬牙道:“是!我是有龙阳之好,而且,而且我心悦你已久!”
陆长安闭上眼睛,又说:“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之前院试我腹泻之事与你有无干系?李梦鱼娇生惯养,我与他明明吃的同一样的膳食,结果反倒他一点事没有,唯一不同的是,当日我还与你喝过茶。”
虽然对杨观文的感情不及对李梦鱼的深,但是他也是真的将对方视作好友的,只是这份亲近原来是被设计出来的吗?
杨观文胸膛剧烈起伏,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他低吼道:“长安!”
陆长安毫不退缩地看着他,杨观文脸上通红,不停喘息,他扭过脸去,平息了一下情绪才说:“你竟疑我至此,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吗?”
陆长安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掀开这层布之后,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他已心中有数,陆长安神色复杂,叹了口气,疲惫脱力地说:“罢了,我先告辞。”
杨观文一把攥住陆长安的手臂,他双眼赤红,痛苦地问:“长安,你与我在一起罢,我们以后一起读书,一起考试,一起……”
“不。”陆长安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地说:“对不住,我只当你是同窗好友,对你并无其他意思。”
“我竟比不上一个南风馆的腌臜龟奴?!”杨观文脱口道。
陆长安猛地扭头凌厉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观文紧紧握着拳,既懊恼且悔恨地说:“长安,你为何如此自甘堕落?南风馆是什么地方,你如何能去那里厮混!?”
陆长安脸色冷淡下来:“想不到你对我事事了如指掌,你还知道什么?”
“你还去云衣局订制了一堆衣裳!”杨观文咬牙道:“你可知别人都在背后如何说你?你!肯定是那下贱的龟奴带坏了你!不然你如何会买那等放荡不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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