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落地,碎成几片儿,跟着落地的,是一只只肥胖壮硕的,黑红发亮的人皮蠹。
不多,仅仅只有十只人皮蠹,却让那一群人连连后腿。
那是什么?
啊!有东西在咬我!
爹!娘!我肚子好痒……
……
看了眼已经渐渐熄灭的那团火,小陶瓷张开嘴露出锋利的尖牙朝着近处的一个壮汉咬去,生生扯出了那人脖颈处咽喉,甩了周围人一脸血。
人们尖叫着,奔跑着,却怎么也逃不出这人间炼狱,虫子一只变两只,两只变四只,渐渐的,所有声音被嘎吱嘎吱替代,是虫子们进晚餐的声音。
但是速长的后果便是爆体而亡,虫子们一一炸了开来,一个不剩。
爹爹……我叫你等我的……
小陶瓷步履不稳的踩着嘎吱声儿走到那一团焦黑的人前,轻轻哭泣起来。
“你说,那些人是不是该死?”
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呢喃,林长风猛的回了神,手中素剑刺出,却是空无一人。
眼前又恢复到黑漆漆的一片,不过,林长风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儿。
阿长也在。
萧云言看着猛然闯进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人站在那跪立的孩子身后不动了,似被什么东西蛊惑一般。
萧云言叫了几声,却没见人有所反应,只得将人护在了身后,边细细观察着这个充满着胀人怨气的墓心。
说是墓,到是不怎么像是墓的模样,只是在中间放着一个一人高的罐子,在罐子前面是一个面向罐子跪着的小孩,只不过,这个小孩已经死去多时。
小孩紧紧握着的手里攥着一串已经发黑了的糖葫芦,小孩脸上隐约可见的是嘴角弯起的笑。
萧云言看着动了一下的林长风,侧身躲过了突然刺过来的素剑,皱眉看着依旧睁大着两眼的人,还是看不见吗?
“他们该死!”
耳边一道冷气吹过,林长风看不见,沉声喊了一声,“阿长。”
萧云言看着一团黑影快速的移动,应了一声,“我在。”
“你们不该来的,是他们活该的!”
那道童声再次响起,下一刻,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墓洞内。
“啊!!!”
“吃了你!”
“你怨气太重了!”林长风听到萧云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伴随着打斗的碰撞声,恰在此时,林长风耳朵里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心头一震,这得是多少人皮蠹啊!
这个声音的数量,林长风难以想象。
“阿长!”林长风随着从脸颊扫过的风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素剑碰到了一样东西,林长风伸手摸了摸,心里顿时了然。
小陶瓷早已死去,却依旧放不下爹爹因自己而死,所以一直将爹爹装在罐子里守着,也守着山下的那个村子,一守,便是这么多年,连自己已经死了都不知道。
那一天,小陶瓷拿着手里抢来的糖葫芦跑进了墓,伏在罐子边低声说了很多话。
还记得,爹爹说,这种红红的东西叫做糖葫芦,可好吃了,小孩子都喜欢吃,可是,爹爹,你也没尝过,怎么会知道这东西好吃呢?我尝过了,完全不好吃啊!
“啊!”
小陶瓷恶狠狠的盯着抓着她脖颈的人,嘴里尖啸一声,瞬时便是一阵扑面的人皮蠹将萧云言淹没,咔嚓声儿不绝于耳。
“阿长?”林长风背后发痒,却也无可奈何,萧云言那边的战况他却一点儿也看不见,声音也被阵阵的呲呲声儿给扰乱。
“大人,您就放过她吧!她不是有意杀人的,是那些人硬要上山来这里送死,我警告过他们的!”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墓内。
蠹潮散去,萧云言依旧掐着小陶瓷的脖颈,没受分毫影响。
在小陶瓷身旁,一个萦绕着黑雾的大汉满眼哀求的看着萧云言。
萧云言满眼冷色,指尖没松,道,“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听到萧云言提及自己,林长风也凝神听着。
“爹爹!你别出来!回去!”小陶瓷被提着脖子双脚腾空想踢萧云言,却奈何腿短,只能乱踢几脚泄愤。
小陶瓷知道,虫子们怕这个满脸黑纹的丑八怪,小陶瓷看了一眼绕着他们飞来飞去的蠹虫群,又看了一眼那个大罐子。
“陶瓷啊!别闹了,这么多年了,该放下了,爹爹累了……”大汉眼里渐渐蓄满了泪。
“爹爹……”小陶瓷不踢了,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
是啊!爹爹累了!
其实她也知道该放下了,只是没这么个契机,她也累了,她也不想让爹爹陪着她这样暗无天日的养在她的怨气里,永不超生。
“他那个眼睛,你用这个,每晚正子时,给他将十二穴点通。”大汉指着罐子说完,便拎着小陶瓷想走,却被萧云言拦了下来。
“大人!”大汉看着逐渐将小陶瓷拎向面前的萧云言,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不会是要吃了小陶瓷吧!
结果却是,小陶瓷被萧云言额头抵着额头,萧云言低声道,“她这怨气,你还想着带她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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