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看石云暖,对方只说了句:“你该处死我。”
他就忽然来了气,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直接提了人扔进宫里。
从皇后到重臣一个个都想知道他是在什么,但姜山保自己也想知道,他不但对自己疑惑,也对石云暖疑惑。
他有太多事想和石云暖谈一谈。
他带着窗外的寒风进了宫。
对方背对他坐着,大概是在发呆,还是一身蓝布袍,倒是比前些时候长了些肉,看起来舒服多了,听见响动,他也没有转身,只是问了句:“陛下来做什么?”
声音别那么紧张,可能会显得从容一点。
“你觉得呢?”
他来找石云暖,除了叙旧和问话,难道还能做别的?想到皇后那句话里有话的礼戴士子,姜山保心里憋气,石云暖一个叛臣,他问问话又怎么了?
石云暖却没说话,沉默良久 ,指了指屋子:“既然是罪臣,本来应该任君处置,只是……”
姜山保气极反笑:“我一没有打你二没有骂你,你吃吃喝喝现在倒摆起谱了?”
石云暖装了这么久,也实在憋不住,一个转身,怒道:“我是不敢接安平侯,今天接了明天怕不是就被毒死了,你又只给了我另一个选择,我能怎么办?只是陛下要是喜南风,多的是貌美体娇的少年愿意,何必要我侍寝。”
姜山保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信息有什么错误。
哭笑不得,他正打算解释,忽然想到,石云暖在愤怒,在发抖,这是机会——他自认对石云暖还是有点了解的,这人心理素质极佳,错过这次机会下回估计就没啥反应了。所以就开口说:“那我们先谈一谈。”
石云暖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口说:“好。”
谈话这种事,只要有其中一方不愿意好好做答,迟早都会变成不欢而散。
姜山保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石云暖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无奈的想,这么一会儿,石云暖没有多透露一个字,当然,表面上他有问必答,但说的几乎都是废话。
“你到底在想什么?”姜山保烦躁道,“我只是求一个答案!”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对你做什么?
他太焦躁了,假如他这时候冷静一点,仔细观察石云暖,就会发现对方的神色非常奇怪。
那是一种神奇的表情,应该是纯粹的欣赏,但假如仔细看过去,又会发现隐隐的不满和疯狂。
第12章
自那以后,姜山保再来没来过。
石云暖最近也忙,太久了,他忘了不少东西,这些日子都要细细记下来,在旁人看来就是他每日不眠不休的作画。
姜山保听说了这事,便命人给他送去上好的颜料宣纸,以及一个匣子。
石云暖看着那匣子,挑了挑眉,应了一声:“谢过陛下了。”
他亲手抱着那匣子去了书房,打开细细翻看。
是他当年画的,姜山保居然难得细心,把这些还保存着。石云暖面上露出一些怀念之色,一张张翻看着,看到见了匣底,才微微皱眉。
少了一张。
但他也没有多想,只道是遗失了,把最近画的也放进去,随便拿了本史书翻看起来。
他这说白了,好吃好喝的软禁着而已,石云暖倒是好奇得很,姜山保到底要如何。
姜山保还没来,先来的是太子殿下。
小小的个头,姿态却学了三娘子的贵气,和他父亲并不是特别相似,马上皇帝的独子,年幼,风度翩翩,没有他父亲的剽悍,多了一点点软糯。
石云暖是没有见过这孩子的,也有那么一些好奇。太子向他行了礼,说是母后让他来的,说石先生高才,她最近身体不便,想请先生代为照顾。
石云暖心里惊异,他一个叛臣,一无风骨二无功绩,真是承蒙三娘子看得起!笑着就要推拒。那小太子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仰望着他。
虽然都说他长得像三娘子,但石云暖却硬生生看出来三分姜山保的样子,但不是现在的姜山保,而是更久远以前的姜山保,他心下一动,到底是应了。
太子如今还没有正式读书,只是年幼童子,石云暖也不知道怎么陪小朋友玩,索性拉着他看史书,就当是讲故事了。他口才好,当年也是能凭着一张嘴挑起内乱的人,小太子听得入迷,最后竟天天来找他。
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看见了石云暖的颜料和画纸,就央石云暖教他画画,这回石云暖却拒绝了,摆摆手,说:“这是无聊消磨时光的东西,太子切不可沉迷这些。”
这些姜山保自然也知道,他无可无不可,他不讨厌太子,但也算不上喜欢,只是国本大计,到底几位重臣也知道了。
王才德等几位丞相联袂二来,请小太子尽早束发读书。
“太早了吧,”姜山保愕然,“他才多大呢,能听懂什么?”
见姜山保还不明白,王才德上前直说:“臣也不是不懂陛下之意,皇后为难得的奇女子,太子耳濡目染,也是好的,只是臣等听说,太子殿下如今……却与安妃走的近了。”
安妃两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山保听懂了,于是一阵大笑:“石云暖开个蒙还是没问题的,诸卿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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