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300年修行满的这一天,他就在寺院里的一棵白梅花树下飞升了。可是说来也奇怪当时正是大雪纷飞,白梅花开得正烈,纷纷扬扬中,一棵白梅花瓣,如一只白冰蝴蝶般展翅赴了那清河眼中。
而那只眼睛恰恰也是左眼。
当时就有血色漫出,本不应为万物所伤的仙佛之身就这样被破了。那些忌惮仙人的妖魔鬼怪们便都跟发了疯似的,争相向那才飞升的仙人缠绕过去,最后终于不成佛成了魔。
听罢此故后,孤北迷大惊,“那就是说我这孩儿以后有入魔,为万鬼啃食之昭了,这……这要如何是好?”
“娘娘不必惊扰,既然入道就会有入魔之风险,那么不入道中便可保这孩子安全!”一位白发须须的穿着披纱的老佛者开口道,“如今此子名讳已定,那个表字便由老衲为其代取吧,就叫散舟吧!希望它浮于清河之上,心志阔达,平安一生。”
想到此,真珠从圈椅中起来,再次跪拜坐于高塌之上的女人,“孩儿无知,劳累母妃了!”
孤北迷叹一口气道:“当时有名气的豪门仙族都迁至月宫,地面上,已供养不起那么多的人了,所以那些仙人们商讨出对策,便是仙族前往月宫,而普通的人留下继续在这块残留的土地上生活,但是魂子世界建立了又如何?你大可以跟你哥一样去那被王之气结界外的世界看看,那里其实也有一些‘人’,可那些能叫人吗?那些机甲壳里装着的人的灵魂,由此而来模仿自己以前的生活,觉得能回到以前,能适应现在的环境,”
“可是!散舟啊,你父亲是不同意的,在这土地上只存在的唯一的一种人就是我真理国的有血有肉的人民,我们的血脉要延续下去,必然是个艰苦的斗争,你就是关键…这…什么味道!”
皇后眉头皱得厉害,东宫殿从刚才起就弥漫了一股什么东西焦了的味道,如今越来越浓。真珠猛的惊醒,那是红参粥!他顾不得身边惊愕的母亲,两步作一步的跨入室内,着急间看见炉上的瓦罐,早已全身乌黑,内里的白粥不断翻涌而出,红色的参片,一两片的落在案几之上,他顾不得烫拿了湿布锦便去端了粥,手指被渐渐滚烫的温度烧着,却听见身后孤北迷大喊:“你这是在做什么?!青儿,还不快去帮太子殿下!”
本来真珠就着急,被母妃一喝乱了心神,忘了接下来的动作,只顾的被烫得失了理智,可也不愿放下这烫瓦罐,竟然就这样拿着瓦罐站立着,直到身边的侍从青耳,取了这烫人的物什。
在这一闹腾下来,孤北迷便看见自己的傻儿子怔怔的盯着手上烫的两三个水泡发呆。
她心疼不已,一把拉过真珠道:“傻儿,痴儿,这粥有什么要紧你还吃,便让膳房去做,何苦,自己亲自动手,是嫌不够烫吗?
”
随后她见儿子老盯着青耳,眼一横,“怎么?太子做这粥是干嘛去的?你不说?好,你,你,你!你们给我说清楚!”
孤北迷指着殿中随侍的三人恨恨的说道。
当时三仆从吓得跪在地上,直直磕了三个响头,其中一位颤声禀道:“打皇后娘娘的话,这粥是殿下熬了给……给,给城楼外的仙人的!已有数日了,只是今日熬制的时间长了些,所以才……”
孤北迷用纱布按了按真珠的水泡,沉声道:“是百年前那个魔头吗!散舟你竟然还跟他有来往?!你忘了他是月宫的犯人吗?你这样救护他,再说他是个入魔……”
孤北迷突然想到十几年前也有二位佛者对自己说过入魔的事情。那位清河眼中,因有了梅花斑,所以入了魔,而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珠也有一颗红豆斑生在左眼,虽然这么多年她极力的让这个二子与修道隔开,可是她难免也会害怕,害怕所有的不安因素。
突然真珠把手从皇后手里抽出,刺破的水泡旁的皮肤也被划破了,散下点点血红沾染入了孤北迷的红衣袖上。
她听到以往温和孝顺的儿子出口顶撞,他这样说,“母亲回去吧,儿子要给朋友送饭去了!”
母亲这个词触动了孤北迷内心深处的柔软,她听到珍珠竟然称那个魔鬼为朋友,顿时又惊又怒,她把手上的纱布丢开上前两步跟上真珠的步伐,紧追其后问道:“朋友?!哪个是你的朋友?你真可笑,天下何人敢是你的朋友,你父皇从登机开始便没有朋友了,你——也是如此!”
“不!”真珠直面孤北迷,他眼中第一次出现淡漠顺从以外的神色,还不及看清儿子眼中露出的情绪是什么时,他已经提着装好红参粥的那个竹篮渐行渐远了。
风中传来真珠的声音,“母妃,我与父皇不同,与兄长不同!我是与他们不同,可我就是我。而凤碧天是儿臣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我信他……”
孤北迷堪堪扶住厅外的大红石柱,她喃喃言语,似是想通过重复的劝说劝的儿子回来,可是真珠的背影已然消失于院落里了。
真珠出得宫门来,天边自刚才起就乌云蔽日,才刚踏出这逼仄的宫墙,一阵细细的牛毛雨便落下了,肩头渐湿,侍从忙拿出一柄水墨作画的油纸伞给他撑于头顶。
那水浸湿油伞表面,似乎画上的水墨流淌起来,可这样一件“活气”的墨宝,在急速行走的二人间,也挽不回一道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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