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是下午,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乐言之的店里并不怎么忙,后院的作坊也做完了一天的工作,因此老古让药工们提前回去休息。
当乐言之带着南宫毅参观后院作坊的时候,这里已经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了。
唐依秋的屋子跟作坊还有一个屏障隔着,因此她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后院来了客人。
乐言之推开右手边第一道门走了进去,南宫毅看到这间明亮宽敞的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器具,瓦罐、量器、板子等,他都不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乐言之转身面对南宫毅,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在乐言之身上,整个人都觉得暖融融软绵绵的。
“这里就是斗房,”他介绍道,“这个地方是任何一个药铺都会有的配备,斗房专门负责炮制饮片,制作丸膏散丹等各种成药的地方,还可以委配药,就是按照顾客的要求,用他们提供的方子给他们制作丸膏散丹。”乐言之像蹦豆子一样的说着。
南宫毅感兴趣的看着这些,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就觉得能感受到乐言之洒满在这里的心血一样。
接着乐言之带着南宫毅又到了下一个房间,南宫毅刚踏进这里,突然觉得虽然都是制药作坊,但是这间屋子跟刚才的斗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个是方子房,”乐言之指着前方的工具道:“其实就是木板印刷坊。”
“印刷坊?”南宫毅不解,药店要什么印刷坊?他紧紧跟在乐言之屁股后面一步不离的到处看着。
“因为药店每天都要用到‘门票’,就是包在药外面的,印有‘言之堂’标识并且盖有‘言之堂’印章的贴纸,那个就叫做‘门票’,这里就是印制这个‘门票’和其他印刷品的。可惜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忙,”乐言之耸耸肩,“不过你信不信,有一天,这个方子房会是这里最忙的一间!”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兴奋。
南宫毅看着乐言之憧憬着未来的放着光的眼神,心也跟着飘向未来,他好像真的看到了这个后院的作坊里,每天药工们忙进忙出,累得擦汗可是还是有干不完的工作的景象。
“看,这里是专门的账房。”乐言之面对着屋子里整齐的摆着的各种账目介绍道,“这里专门管理整个药店的账目,包括内部的成本利润计算,药工们工钱的分配和发放,还有药店的一切经营项目,不过这里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账目的人,你要是有认识的,别忘了给我介绍一个……”账房。
……咦?人呢?
乐言之看着身后空空的屋子,南宫毅并没有跟进来,原来他自己跟自己讲了半天。
他赶紧跑出屋子,看了一眼院子里也没有人,哪儿去了?没声没响的。
按照原路返回,乐言之站在刚才进过的方子房门口,南宫毅果然还在这里,他虽然背对着门口,但是乐言之还是能感觉到他一动不动的身影前,笑容是那么的和煦。
“这里很无聊吧?”乐言之走上前。
“啊?”南宫毅突然被打断了思路,“没有,这里感觉很新奇,我从来都没有参观过这样的地方。”
乐言之拉着南宫毅的袖子,“就知道你觉得这里无聊了,直接告诉我嘛!其他的不给你看了,我带你看看我这里的镇作坊之房间。”
南宫毅任他拉着,不是镇店之宝?而是镇作坊之房间?一定是摆着什么难得的珍奇玩意儿。
他们站在稍微靠里的一个房间门口,乐言之回身指着院子另外一侧的房间道:“那边的是北刀房,碾房,还有酒库和细料库,不过我不打算带你参观了,看这里,”他推开这扇关闭很紧的门,带着南宫毅走了进去,接着又把门在身后关闭,引着南宫毅坐到一个工作台一侧的座位上面。
南宫毅四处看着,寻找能镇店的宝物,可是……似乎这里很简陋,连刚才的那个制药的斗房都比不上。
“这个叫做‘南刀房’,”乐言之坐在工作台的另一边,跟南宫毅面对面,“这个就是作坊里最宝贝的地方,是比存放冰片,珍珠,羚羊角的细料房都宝贝的地方。”他说的非常认真。
南宫毅扫视全屋子,发现这里最值钱的估计就数他眼前的这个工作台了。
“没错,就是这个。”乐言之的手抚着这个工作台,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这些刀具并不贵,但是这就是我的法宝。目前,只有我才有资格进来这里,而且据我所知,全京城也没有几个人能走进这里来。”
南宫毅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乐言之看着这些刀具的眼神就像是盯着恋人那样灼热,南宫毅多么希望这种眼神是只属于自己的。
分离六年再相聚,此时比起这间他看不出端倪来的作坊,他更想知道的是乐言之到底有没有许给别人家?他曾答应他的话有没有兑现承诺?虽然看到了他脖子里的玉佩,当然这个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但是南宫毅还是有些担心,他想听乐言之亲自从嘴里说出来才能彻底踏实。
越想越不放心,南宫毅终于鼓起勇气,“言之……”
“嗯?”乐言之双手支着下巴。
“你……离开延京县后,……可曾许配了人家?”南宫毅有些紧张,为了镇定,他一只胳膊支在台面,另一只却在台面下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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