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问题就是在这里啊。
“怎么能让您为我牵马呢……”
凌松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不行,每个人应该做自己擅长的不同的事情,比如我就很擅长牵马。”
凌凌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但是还是轻轻踢了一下马腹,让小毛慢慢往前走。
凌松注意到他似乎并没有怎么害怕,甚至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第一次骑马的人会有的兴致勃勃的样子,虽然动作放得很慢,但是控马和骑乘的姿势看起来都很娴熟。凌松推测他应该是骑过马的。
但是直到凌松牵着缰绳带着他在庭院里慢悠悠地遛完一圈,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自己控马或者说跑得更快一些的意思,而是在树下乖乖扶着凌松的手下了马,微笑着向他道谢说自己很开心。
凌松感觉到他似乎真的是挺开心的样子,不由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问他想不想自己骑一圈,他也摇头说不必了。
凌松沉思了一小会儿,猜测他说不定又是碍于什么奇奇怪怪的不想麻烦自己之类的想法,于是令马夫牵了一头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来,向凌凌介绍说这是一只灭景追风的名驹,他多年的坐骑红枣。
凌凌刚刚仰头看着大马露出欣赏的笑容,听到这个名字嘴角一僵,差点维持不住微笑。
他小声嘀咕:“起名字的品味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差……”
凌松没有听清楚,问了一句他说了什么。
凌凌微微一笑说他觉得这马十分威武。
凌松得意地拍了拍马背,说那是当然,红枣还是个小马驹的时候就已经跟着他了,那时候他还经常去给红枣挖它最喜欢的一种马草吃,是因为他养得好才能长成这样又高又壮的样子。
堂堂将军说起自己亲自去挖马草的经历,没有半点落了身份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光荣似的洋洋得意。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凌凌一直用十分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他。
凌松令下人拿了马鞍来给红枣配上,自己翻身上马,向凌凌伸出手。
凌凌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地将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递到面前的宽厚手掌。凌松一个用力,将他拉上了马,抱到自己身前坐好。
“我带着你跑一圈怎么样?”
凌松微微低下头,在他耳边说。
凌凌坐在他身前,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形状优美的洁白脖颈,默默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凌松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面前散发着白玉一般莹润光泽的耳垂微微红了。他发现凌凌这次没有再说“太麻烦您了”之类的话,于是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好。
迎着春日的微风,凌松带着他策马出了庭院来到郊外。冬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有洁白如絮的残雪依然流连枝头,但是已经压不住探头探脑地想要舒展身体的新春薄绿。
凌凌迎着风眯了眯眼,看起来笑得更舒心了一些。他自来此处后便没有再自行出府过,此刻正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从身侧掠过的景色。马跑得这么快也没见他怎么害怕,眼底反而流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凌松很少见到他这种看起来有几分稚气的神情,感觉有趣的同时又止不住心生怜惜。
凌松看着他半张俊秀的侧脸和微微勾起的嘴角,感觉他的笑容里有些自己看不太懂的东西,像是怅然又像是怀念。
凌松觉得此情此景适合赋诗一首,但是他在这方面与其说是不擅长不如说是十分糟糕。他想起自己的旧友,昔日才名满帝都的对方若是同在此处,怕是几步之内便能轻摇折扇,微微一笑便能出口成章吧。
想到这里,凌松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起来,也不再策马奔驰,而是控着马绳让红枣带着两个人在郊野走走停停。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心绪的变化,背靠在他怀里的凌凌犹豫了一小下,将一只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
凌松愣了愣,低头向下看去。凌凌依然微微垂着头,仿佛什么也不曾做一般,只是耳朵又悄悄地红了。
凌松于是也默默地勾起了唇角,此刻手背上的皮肤传来的温暖简直令人怦然心动。
顾念到凌凌体弱不能太多劳累,两个人没玩多久便策马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见凌凌似乎有些好奇地盯着卖糖葫芦的小贩看,凌松于是控马在小贩面前停下买了一只糖葫芦,塞进凌凌手里。
凌凌又红了脸,讷讷道:“我不是想……”
却少见地没有继续辩解下去,只是乖乖地握住了细细的木棍。
他的确也是很久没吃过了——不过当年碍于自己风度翩翩的形象也从没好意思像这样在大街上边走边吃就是了。
“回去再吃。”凌松叮嘱他,像是在照顾什么小孩子——虽然他其实从来没有照顾过小孩子,“在马上吃容易戳到自己。”
凌凌乖乖地应了一声。
第30章
晚上沐浴完上了床,凌松突然问起凌凌骑了一天的马,腿会不会疼。
凌凌摇摇头说不疼的。
凌松想了想,还是一脸严肃地坚持道,不是惯于骑马的人突然骑了这么久的马,就算当天晚上腿不疼,第二天醒来也不会好受。
“你等一下,我给你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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