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不痛不痒地和卫流光斗了几句嘴,几杯茶下肚,凌松终于忍不住向对面坐没坐相的吐露了几句心头难解的疑惑。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间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委屈的意味:“如果不是发现我在为叶家复仇,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了?”
卫流光:“噗。”
凌松目光如剑怒视着他。
“抱歉抱歉,”卫流光强忍笑意摆摆手,搭上他的肩膀大力拍了两下,“哎,不是我说,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凌松冷着脸一抖肩膀甩开了他的手。
“我看你就是当局者迷,平时也不算笨的一人。”卫流光摇着折扇卖关子,桃花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难得有一个可以展现自己平时隐而不发的才智双全的机会,他当然不肯轻易放过:“我都能看得明白,你怎么就犯傻了呢?”
凌松面无表情地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他一脚:“有话直说。”
“诶诶诶我新买的靴子——”卫流光哀叫着趴在了桌子上,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过了小半会儿,发现凌松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表演后,立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立直了身子,轻咳一声道:“将明不告诉你,其实是不想陷你于两难啊。”
见凌松还是一副凝眉沉思的样子,卫流光难得有个光明正大地嘲笑他的机会,想了一想未免过后被打,还是好心肠地决定解释到底:“你想想,坦白身份后,若是你不为叶府翻案,便是对朋友不义;可若是你一意孤行要助他复仇——以他对你的了解,当然知道你大多是会这样选的,前路艰险,局势未明,他又如何忍心你为了他踏出这样一步?”
凌松神情恍然:“是这样吗……”
“这样看来,他为什么突然告诉你,你是不是也没想明白?”
凌松缓缓睁大了眼睛:“不是因为……?”
“还真不明白啊?”
卫流光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做了一件想做很久的事情——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个暴栗。
“你为了搞死贤王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将明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凌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捂着被弹到的地方,神情严肃地陷入了沉思。
担心凌松受冲击太大,卫流光一双桃花眼微闪,还是难掩关切地看过来,却得了一句——
“原来你不真是个傻的啊?”
他当即炸了:“你才是傻的!”
想想也知道,江湖最大情报组织一叶阁的阁主,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上一样是个轻浮的纨绔?
不过凌松能跟他开玩笑斗嘴了,起码说明心情没有这么凝重吧……
卫流光稍感安慰。
“这是在做什么?”
叶凛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在两人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向着卫流光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流光。”
叶凛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卫流光背后却唰地冒出一身冷汗。
“呵、呵呵……没做什么……”
像是突然察觉到了异样之处,叶凛轻轻拿开凌松仍然捂着额头的手,沉默地看着皮肤上不明显地红了一块的地方。
“疼不疼?”
卫流光又往下缩了缩,试图假装自己只是一张低矮的石凳。
“没事。”凌松皱起眉,十分自然地回握住了他的手,“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歇着吗?”
他顾念叶凛的身体,一着急语气听起来便有些像斥责。
叶凛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温声解释道:“流光难得来一趟,自然要出来见一面。再说了,我醒过来看不见你有些心慌,不太想自己呆着。”
他眼角带着一抹浅浅飞红,声音还有些沙哑,明显是刚刚经历过某种激烈的索求的样子,看向凌松时的眼波却始终柔和如水,没有因为对方糟糕的态度带上半分怨嗔。
卫流光在一边目瞪口呆——这狗脾气也能忍?!
那两个人中间看起来插不进任何其它东西,卫流光默默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小声嘟囔道:“怪不得越来越凶,有人疼了就是不一样……”
爱人语气这般温软,又带着浓浓的依赖,凌松的脸色明显和缓下来,只是警告地瞪了卫流光一眼。
叶凛趁机拜托他去厨房帮自己拿一下差不多煮好了的糖水,他居然也就乖乖起身离开了。
无辜被瞪的卫流光:“……”
他看向叶凛,对方眉眼弯弯地对他露出一个笑来,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弯成柔和的月牙,看起来十分无辜。卫流光明明知道对方从来不是任人揉圆搓扁的性子,相反某些时候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刚才脸黑黑离开的那位对着外人冷冰冰的,私下里还指不定把人宠成什么样子,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有些忧心地提了一句:“他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这几年脾气越来越坏了,你不能总让着他啊?”
“没事,”叶凛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脸上此刻的笑容居然可以算得上宠溺了,“容雪偶尔也是会想要撒娇的。”
卫流光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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