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狗子抖了抖耳朵,蹲在一旁委屈地呜咽着,凌松丝毫不为所动。要不是还稍微顾及形象,叶凛怀疑他估计都得自己躺上刚刚被狗蹭过的膝头了。
……不过叶凛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挺吃这一套的就是了。
这一刻的凌松环着他的腰静静看着他收拾,过了一会儿才没头没尾地小声开口。
“你明明可以更依靠我一些的……”
叶凛放下手里的东西,扭回身摸了摸他的脸,笑道:“你也可以的。”
“诶?”
“自己撑了这么多年,你现在也可以稍微依靠我一点啦。”
“凛凛……”
趁着他感动地将头埋进自己颈窝的时候,叶凛抓住时机开口道:“我要面见圣上。”
凌松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行!”
察觉到怀里的身体似乎因为自己的话僵硬了一下,凌松连忙放缓了语气解释道:“叶府之事在世人眼中尚未有定论,他不会信你。”
“正是因为他没有见到我,才没有机会信我。”叶凛偏过头蹭了蹭他的脸,“父亲当年是一朝帝师,我也曾差点被选为侍读,机缘巧合下见过如今的陛下几面,他不是听不进臣下说话的人。”
凌松沉下声音:“正是因为他心境过于纯善,所以才一直舍不得对贤王动手……”
“不会一直这样的。”叶凛笑了笑,“他毕竟也是出身帝王之家的男人呢。”
他说着往前走了小半步,从这个怀抱里离开,向着凌松眨了眨眼,缓缓露出一个笑来:“说了要多依靠我一些的,不是吗?”
后者沉醉在这个过分温柔的笑容里,回过神来时已经点了点头,哪里还有心思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种事情。
估计现在就算是叫他去跳火圈,这个人也会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天色尚早,贤王便看见自己的养子身后坠着几个仆从,手中还抱着一个长长的匣子,一副打算出门办事的样子。
“这么早是要去哪儿?怎么不把东西让下人拿着?”
司安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礼:“安儿想将爹爹的大作送去裱起来,管家介绍了都城里技术最好的工匠给我,想来唯有他们的手艺才配得上爹爹送给我的画。”他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般抿唇笑了笑,“好不容易求得爹爹的墨宝,安儿担心其他人不小心磕了碰了,非得自己拿着才放心呢。”
他笑起来的时候猫儿眼微微眯起,看起来越发像那位不幸早逝的世子了,贤王被他讨巧的话逗得笑了起来:“去吧去吧。”
他说着,又瞥了一眼司安身后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的几个侍从,面色冷淡地叮嘱道:“好好照看着少爷,若是出了什么事,唯你们是问。”
叶凛低头整理了一下幕离面前垂下的白色系带,想起男人笨手笨脚的帮他绑带子的时候忧心忡忡的表情,唇角没忍住弯了弯。
凌松本来打算一路护送着他过来,然而白羽骑前任主将前脚刚自请闭门思过,后脚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都城的主干道上,怎么看都似乎不太妥当。
故而虽然很难放得下心,凌松也只能从府中选了几名功夫不错又还算可靠的护卫跟着叶凛,再三叮嘱他们一定要把人看好,还从一叶阁里抽调了一部分人手潜伏在暗处跟着,如有突发情况随时准备出手。
叶凛转过一个拐角,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小声叫他:“……凛凛、凛凛。”
那个声音实在耳熟,熟悉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叶凛心中一颤,压了压手掌阻止了已经按住腰间佩刀的护卫,谨慎地靠近身后那条昏暗的小巷。
然而真正看见那张俊俏面容时,他仍是瞳孔微缩,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凛凛不记得我了吗?”见他沉默不语,对方委屈地扁了扁嘴,却很快又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来,猫儿眼微微弯起,脸颊上浮起两个小小的酒窝,“你没事真是太好啦!我担心了好久呢……”
叶将明反复打量着他的五官,迟疑着开口试探:“安安……?”
对方一击掌,惊喜道:“是我呀!”
“你不是……”叶凛努力了几次,却怎么也没办法将那个字从唇齿间吐出来。
被唤做安安的青年却丝毫不以为意般,语气轻快道:“早就没事啦!他们可能以为我没气了,就给拖到河边丢。我也以为自己要不行啦,这一次特别疼……但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好心人救了我呢!有这——么厉害呢!”
他一边比划一边说着,语毕见叶凛还是长眉紧蹙的忧心表情,眼底竟隐约闪过深重的愧意,便像以前那般抓起他的手边摇晃边卖起乖来:“凛凛不要不开心呀,我现在过得可好了,寻到了个好人家,都把我当他们亲生儿子待呢!”
“……那便好,”叶凛拍了拍他的手背,勉强勾了勾唇角,面上表情却不见轻松多少,“你现下也在都城吗?在哪户人家?”
安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贤王府!凛凛有机会来找我玩儿呀!对了,我现在改名啦,叫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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