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无笑道:“你说的没错。打不起就躲着。”
“咦?我居然猜对了?”梵童子忍不住恭喜自己越来越聪明。
风凌泽:“经过这数十年温养,邪灵越来越强大,强到冲破封印现世了。”
墨冥无看向他,眼神极尽温柔:“很可能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鼎炉。”
风凌泽:“强到威胁到了道行不够的僧人。”
墨冥无:“所以更没和尚敢出头了。”
听了两人的对话,梵童子抬头制止道:“打住打住!你们到底是在说啥?我咋听不懂?”
墨冥无拍拍他肩膀道:“仅仅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也没什么。你朝东市走,我们朝西市走。晚上客栈汇合。”
梵童子一脸不爽:“凭什么你们两个结伴同行,我一个人落单啊?遇到了危险我怎么办?”
墨冥无安慰他说:“以你梵童子一个人的本事,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威胁到你呢?我要保护风前辈的人身安全。你么,遇到危险时叫你的飞禽朋友传消息给我不就好了?”
梵童子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一展笑颜挥手再见:“你说的没错!我先走一步了!”
等梵童子走远了,墨冥无从怀里掏出两张明黄色符箓递给风凌泽道:“这是我画的镇邪符。”
风凌泽伸手接过,道:“你很喜欢捉弄他。”
墨冥无哈哈一笑:“他这人脑子一根筋,转不了弯。还没脸没皮的,简直了!”
风凌泽清冷的眼眸中泛出一点浅浅笑意:“不及某人。”
墨冥无:“你说谁?”
风凌泽没说话,径直朝西市的昭庆寺走去。墨冥无急忙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数个时辰后。夜幕低垂,梵童子返回临湖客栈,一把推开墨冥无房间的门:“冥冥!小冥冥!”
墨冥无正歪坐在桌前撑着脑袋一个人自斟自饮,身上换了身镶着金线的玄色箭袖劲装,像一把锋利的宝剑。
梵童子在他身旁随意一坐,也自斟一杯喝下:“好酒!带劲啊!动作挺快的嘛,这澡都洗完了?你小子现在这么爱干净啊?”
墨冥无问他:“打听出什么没有?”
梵童子:“没有。小和尚们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几个辈分老的也装聋作哑什么都不肯说。”
墨冥无:“我还想着,以你的身份可以问出些个东西南北来。”
梵童子:“啊?中原没几个和尚认得我吧?”
墨冥无:“难道没有一个方丈主持认出你来?”
梵童子:“嘿嘿,还是被你猜中了!有个老和尚确实认出了我的身份。我问了他破庙的事情,他说,他的师父曾经带了数名得力弟子去破庙查看过,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事也就这么揭过了。”
墨冥无:“什么时候去查看的?”
梵童子:“在萧二公子遇害不久之后。”
墨冥无低头沉思:“果然是这样。”
梵童子:“什么意思?难道庙里的鬼怪已经被谁除去了?”
墨冥无:“并非被除掉,而是它自行离去了。”
“哦,我懂了,今天你跟风前辈说过,那邪灵已经冲破了封印,找到了宿主,所以不用窝在佛像里了,它自行脱身了!”梵童子一瞬间茅塞顿开。
“花孔雀终于开窍了。”墨冥无揶揄道。
梵童子:“喂喂喂!你哪天不笑我是不是会死啊?我在梵天寺里各个高僧都夸我聪慧不凡,怎么在你这儿我就跟个白痴一样被你牵着鼻子走啊?这是怎么道理?”
“你去洗个澡睡一会儿。我们子时出发。”墨冥无淡淡一笑。
梵童子:“那酒你得给我留点儿!我还要喝的!”
墨冥无:“行了!夜里给你用酒葫芦带着。”
“这才像话!”梵童子站起身来离去回自己房间。
墨冥无喝完桌上的酒,绕过屏风走到床前横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右脚搁在曲起的左脚上晃荡。
此刻酒意正浓,睡意慢慢袭上来。
难得的做起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年纪还小,还没拜入太乙山道宗。
那一年他还住在烟溪村,江南一个落后的小村子。他父亲死的早,从六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隔壁的陈大娘可怜他没爹没娘、孤苦伶仃,老是悄悄地拿家里的剩米粥来救济他。小时候的他阴阳眼不能自由运用,经常看得到常人看不见的鬼祟游魂,有时候会一个人对着无人的角落说话。村民都以为他是个傻子,村里的小孩都笑他,往他头上身上扔石头。
八岁那年,他被村里的野狗追着跑到村后的一个山坡上,又惊又怕,一个不慎从山上滚落下去。
夜晚他全身痛得醒了过来,脑袋晕乎乎的,眼睛像是灼烧起来了烫得厉害,身体像是散了架,一动也不能动。他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耳边一片寂静,他内心绝望不已,想着这下子必死无疑。
在山林里躺了一整夜,他终于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索索的响声,他一惊醒,下意识地想从身边摸一块石头防身,却发现自己眼前一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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