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这来路不正的钱最好别赚,你看看,这才过了多久,人都病成这样了。”许二婶嗑着瓜子,嘴里一直叭叭说个不停,“我听说啊,在苏锦市,大伯家的西瓜一个都卖上百块呢!你说他这心黑不……啊!”
许二婶发出有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在她身后,许妈举着手,在许二婶脸上左右开弓抡了好几个巴掌:“作死的张春娣,我让你说,你这张臭嘴我迟早打烂了!”
许二婶有生之年都没见许妈这么凶悍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嫂子虽然脾气直,却还是胆小懦弱的性子,被她一闹除了发愁话都不敢多说。
可这会儿,捧着火辣辣的脸,对上许妈喷火的眼神,许二婶嚎叫一声就要上来和许妈拼命,可她养尊处优惯了,又哪里是许妈的对手,被许妈抡着又打了好几个巴掌,没一会儿,两张脸都肿得老高,跟蒸熟了的馒头似的。
原本还和张春娣一唱一和的人这下连话都不敢说了,他们甚至不敢看许妈的眼睛,许妈目光一扫,他们就齐齐低下头。
许妈憋着满肚子气,眼睛也通红通红的,许逸的状况,没人比她这个当妈的更焦心,所以在路上一听见张春娣编排自家儿子,许妈心里窜起的火停都停不下来,恨不得现在把张春娣打成猪头,扔到猪圈里去!
烂了心肝肚肠的贱人!
那样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还有这些八卦的人,无非是那会儿家里招帮工没要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把许家往粪坑里踩……许妈想到这里心里就满是愤恨,可想到自家儿子的眼神,她咬了咬牙,还是往回走。
许逸心里却还在思索精神力修炼法的问题,鼻血开始流之后,许逸忍不住尝试用了一下精神力修炼法,结果如他所料——他根本没法调动起体内的一丁点力量,在他尝试之后,鼻血越涌越多。
许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夏天的时候它还是小麦色的健康皮肤,现在却已经剔透到连血管都能看清楚。
许逸想过很多,却独独没有想到死。
许爸许妈的眼神越来越暗淡,传到许逸耳朵里的话却越来越难听,有说他得了白血病的,还有说他得了肺痨的。以前许逸在家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很喜欢路过他家门口,因为许逸多多少少都会给他们一些糖或别的零食,而现在,每当他家门口出现小孩子的嬉闹声,伴随而来的就是家长严厉的呵斥声。
不用猜,许逸也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许妈的眼眶完全变成了红色,身体也越来越瘦,但她人却变成了一个母豹子,只要有人说许逸不好,她就会疯狂迎上去,村里最凶悍的男人在她面前都要退让三分。
许逸却没有外人认为的那种崩溃绝望的感觉,相反,他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一定不会死。
“没错,你不会死,你只是走火入魔了。”窗户上,一个咬着棒棒糖的家伙和一脸茫然的许逸对视着,“难怪师兄说你天赋惊人,身体受损没错,可你的神元和道心居然没有丝毫受损。”
陌生人也不客气,搬了张椅子坐在许逸对面:“你修炼的什么功法,这么毒啊,能给我瞧瞧不?”
许逸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却瞥见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这家伙咬着棒棒糖的样子就像一个不知事的高中生,可看到他眼睛的一瞬间,许逸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高中生。
说不定比他还要大。
如果道朴知道许逸此刻的想法,心里一定乐开了花,他何止比许逸大,他至少是许逸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个辈分的。
一下子年轻几百岁,开心。
“想不想活?”道朴又问。
这一次,许逸老老实实点了头。他把功法写在纸上,誊给道朴看,在写的过程中,鼻血滴滴答答滴在纸上,道朴一甩衣袖,许逸只觉得面前一阵劲风闪过,鼻血立刻停了下来。
看到许逸誊写下来的一个个字,道朴点了点头:“这功法有点刁钻,我还解不了,要不让我师兄试试吧。”
他直接卷着许逸的被子飞上了天,风呼呼地刮在许逸身上,虽然有被子挡着,许逸还是觉得风吹蛋蛋凉。飞了不知多久,天都亮了,道朴终于降落了。
许逸头都快冻掉了。
“师兄,人快死了,救命啊!”叼着棒棒糖的男人一阵猛喊,屋内闪出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和的白发老翁,盯着许逸看了半晌,方才叹了口气。
听见格逊叹气,道朴也不由有些紧张:“是不是没救了?”
格逊仍是叹气。
道朴被他叹得手指发紧:“说呀师兄,这可是我徒弟!”
莫名其妙成了徒弟的许逸:“……”
他有些搞不懂这个场景了,总之这两个人都很牛逼,一个牛逼的人会在天上飞,另外一个人是他的师兄,比他还牛逼。
他们说,他是会飞的那个人的徒弟?
“师兄叹的是,师弟你外出游历多年,怎么连师门最基础的清心诀都不会用了?你说你出门都干了啥?”
道朴:“师兄你别气,你方言都飙出来了。”
格逊脸色发青,却转过头来看向许逸:“你修炼的功法倒与我派外域同宗的修炼法门有些相似,只不过……顺序颠倒了过来,由终至始,走火入魔应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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